云台峰,文王殿。
一部淡蓝册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堡主韩晋身侧的桌子上,其上竖行“千金方”三字大篆,下标有隋翟健注四字,而这四字显然比《千金方》本身更要惹眼。
“几位弟子冒生命之危,不辱使命,终于找到此书,只不过……”韩晋拿起《千金方》,翻开几页,展示在众人面前。
空白,每一页均是空白!
“堡主可试过火灼水侵?”一直冲淡寡言的巽部部住韩渐今日却是率先开口。
“五灵之术一一使过,均无功效……”韩晋摇头一叹,看来他真是束手无策了。
“莫非此书是假,有人调了包?”韩节道出了多数人心中所想。
“叔父言下之意,可是怀疑我们蓄意藏私。既然如此,何不唤来离师弟问问?”韩比大怒,言语间满是讽刺。
一说到韩离,不知是心存愧疚,还是另有缘故,韩节脸上神情古怪,默然不语。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坤部部主韩坤忙笑道:“我看这多半是本无字天书,咱们凡人难窥其玄妙,却也未必是假的。”说着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韩师使了个眼色。
韩师会意,走出一步,向各部主行了个礼,道:“这《千金方》所成异象,弟子与比师兄等人在塔内亲眼所见,决无半分欺瞒。至于书中为何无字……弟子以为会否另有破解之法。譬如……”
“譬如以《心经》正文心法解之。”
笑声朗朗,文王殿门外已多了一人,韩晋一见此人,顿时喜上眉梢,忙起身迎出。
韩坤与韩渐对望一眼,均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疑之色,暗想此人当年已过百,笑声竟还如此洪亮。
“泰长老!”一向倨傲的韩比此刻也是毕恭毕敬。
“年轻人脚程好快,人老了可真追不上了。”韩泰呵呵一笑,向在场众人望了一眼,又道:“贤侄做了十年太孙李豫伴读,可受获不小吧。”
“岂敢,小子学艺不精,昨日便险些命丧情塔。”
韩泰看了韩晋一眼,笑道:“年轻人多些历练总是应该了。”说着拐杖拄地,噔噔声响,来到主座前,突然想起一事,回头四顾,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微露惊色:“韩履呢?怎么不见他人,是不是也老得走不动了?”
韩晋忙道:“履长老偶感不适,已回落雁峰静养了数日,想来不日便可痊愈。”
“哦,是吗?想不到那老不死的家伙也会染病。呵呵,少见啊少见。”韩泰笑着翻开《千金方》,见其内只字也无,那张一直带笑的老脸也凝重起来,叹道:“记得十年前,易兄弟派遣座下精明强干的弟子入塔寻书,结果却无一人生还,他亦因此事抑郁而终。今日能得此书,实属万幸,不知伤亡如何?”
“除小女与韩离受了些轻伤外,其他人并无大碍。”
“轻伤?冰儿师妹至今生死未卜,离师弟出塔后又即昏迷,堡主如此薄情,不免令弟子们心寒……”韩比见他说得满不在乎,心中极是不满,但见韩泰看过来,才将下面更损的话生生收住。
韩泰又是呵呵一笑,道:“即是轻伤,以韩咸那丫头的医术,治好两人该当不难啊。”说着拍了拍手中书册,环顾众人,目光落到韩师身上,笑道:“小伙子,老夫方才之言可是你心中所想?”
“泰长老所言极是,依弟子愚见,这《千金方》所呈异象与佛家颇有渊源,是以弟子谬断,以为若能得到《心经》正文,兴许能解开其中奥妙。”韩师毕恭毕敬地道。
“听说入塔八人中竟有三人未被戾气所噬,可是真的?”韩泰极是郑重地道。
“不错,只有韩师韩复以及韩未济三人未受戾气所噬,可见其心地纯明,意志坚定,当可委以此项重任。只是韩未济并非在入塔名单之列,依家规不好算在其中,是以这第三位……”韩晋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还请堡主赎罪,家父今早突然差人捎来家书,说是家母病重……”韩师看了一眼韩坤,神情间颇见无奈。
“既然如此,师侄还是速回家去。至于剩于两个名额……”
“那就由冰儿丫头与韩离那小伙子顶上吧。”韩泰呵呵而笑,一锤定音。
“他只是因久处黑暗,一时无法适应阳光,才至昏迷,并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茗儿不顾丈夫反对,无论如何还是回到儿子身边,听韩咸说他并无大碍,刚松了口气,却听还有“不过”,不禁又紧张起来。
“连翘师妹,这十年来他一直以情殇为武器,对吗?”韩咸神色颇是严肃。
茗儿见连翘目光躲闪,顿时一口气没打一处使,忍无可忍,怒道:“你……你要害死我儿子!”眼眶通红,一脸怒意。
连翘在韩离身上确实另有图谋,此刻被韩咸揭穿,饶她老于世故,心中也不禁微微慌乱,又听茗儿质问之辞,咬牙冷笑道:“你若还爱他,带他回莲花峰就是,搁在我这里做什么?”
茗儿一怔,望了儿子一眼,眼中一阵酸热,险些便要坠泪,咬了咬牙,叫道:“好,我这就带他回去!”说着便去扶起儿子。
连翘见她如此较真,心中微动,却不阻止,冷冷道:“只是他醒来后见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不知会怎生设想?”
“还能怎么想……”茗儿立时想起儿子向来与自己不睦,而十年来这女人更不知说了自己多少坏话,若儿子受她挑拨,反过头来不认自己,那又该如何是好?却见怀中儿子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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