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看着席星宇躺好了,这才慢吞吞的往大门走去,顺手还抄着一只扳手。到了门口,凑在猫眼上往外一看,一张变形的脸映入了视野,他顿时松了口气——楼上邻居。
唐堂对席星宇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指了指楼上。
席星宇一怔,惊讶的道:“方国安?”
唐堂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轻声关上卧室的门,这才去拉开大门。
方国安是楼上的邻居,名字给人一种老派硬汉的印象,外表也确实刚正,浓眉大眼,一身肌肉犹如健美教练,很是夸张,绝对是gay一见倾心的类型。可惜,他本人却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当然,光是这样,不可能影响到唐堂和席星宇,他们是gay不是cǎi_huā贼,问题在另一方面。
方国安外表很雄性,内在却很娘。家里上面有四个姐姐,爷爷极度重男轻女,有了独苗孙后就强烈按照硬汉的标准来培养,结果,逼得太狠,适得其反,把他给逼到硬汉的反面去了,化妆变装样样来,差点给赶出家门。最后,他念了个护校,作为一个力量型妇科护士,倒也非常受人欢迎。
他娘归娘,人不坏,问题是,只要唐堂、席星宇和他一起走,别人就会自动认为他们是一对,虽然这是实情,但毕竟目前社会上并不宽松,他们是小人物,人际关系简单,家庭也搞定了,实在不想再多生枝节。更可恶的是,都这样了,这家伙居然还是个直男花花公子,女朋友一任接一任的换,唐堂打破了脑袋也解不出他受欢迎之谜,这就更令他不爽了。
门一开,方国安那张国字型脸就慢慢的、慢慢的挤成了一团,嘤咛一声,带着哭腔道:“小甜甜,怎么人都不见了?怎么回事啊?世界末日?”
没错,对我来说是世界末日!
唐堂腹诽了一句,无奈的道:“你怎么才发现?”
“我……”
“先进来。”
唐堂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探出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或者非人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转头看着方国安双手揪着衣服下摆,一付仓惶无措的表情,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绝对会把这家伙拒之门外,理也不理,但是,他很怀疑如果放这家伙出去,八成下楼没多久就成一堆“大餐“了。
“小甜甜……”
“说了别叫我小甜甜!”
唐堂喝了一声,方国安立时眼泛泪光,庞大的身躯往后一缩,吱吱唔唔的道:“席大哥呢?”
唐堂翻了个白眼,对“席大哥”这个称呼极度不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哥哥妹妹”那一套,方国安还非常无耻愿意的自称“安妹”,经常被人误会和席星宇是一对。偏偏方国安还把这当作乐趣,每次都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被女朋友误会也无所谓——反正他能迅速找着下一任。
唐堂每次和他一见面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顺眼。幸好方国安这么个性格,他可以尽情大呼小叫,方国安却不敢有丝毫反驳。不然的话,凭方国安做的这些暧昧事,早被唐堂列入绝交名单了。
方国安的胆怯有时候倒也有好处,唐堂问什么答什么,非常乖巧。
“你别管他,我问你,你这两天去哪了?”
“我在家啊。”方国安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抚着脸颊,愁眉苦脸的道,“前几天连续值了几天夜班,三个剖腹,四个顺产,我都快疯了。唉呀,你不知道那些女人叫起来像什么的,我就觉得……”
唐堂没好气的说:“你和女人也差不多。”
没想到,方国安一脸惊喜,摸了摸脸道:“是吗?我的皮肤没问题吧?为了弥补这几天熬夜我特地连做了两天薰脸,很有效,你也可以试试!”
唐堂快崩溃了,勉强集中精神道:“你把你这两天的行程给我报一下。”
“干什么?”方国安警惕地捂住胸口,“我说过了,我是直的啊。”
“你是弯的我也不追你!”唐堂暴跳如雷,差点给方国安一拳,“快点,我告诉你,出大事了,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一个人扔这里!从大前天开始说!”
方国安立刻缩了,欲哭无泪的道:“我、我就是连值了一星期夜班,最后那两天连轴转,实在受不了,就先回来了。睡了一天,起来做了下保养,运动减肥了下,又睡了。今天起来一直在看积攒的韩剧,刚才我想打电话叫外卖,没人接,楼里也没人,外面也没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你们下面有讲话声音,就来问问。”
唐堂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方国安,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家伙还真是狗屎运极旺,居然这样就躲过一劫,他要是再迟点回来,就在医院光荣了,果然是福人不立危地么?
“这样啊,行,你回去吧。”
方国安一愣,问:“怎么?”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有点传染病。”唐堂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不是太大事。戴口罩,喝干净水,尽量远离人群,你是护士,不需要我来说吧?”
“传染病?”方国安的表情似乎吓了一跳,眉头紧皱,道,“没听说上面有通知啊。”
“你的上面可能都全完蛋了……”唐堂嘀咕了句,问道,“你在本地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方国安脸色满是不安,“我家老爷子他们都在杭州农村过。”
“朋友也没?”
方国安一下子扭捏了:“我……朋友不多,大部分都是通过你们认识的。”
唐堂仔细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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