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准备了大礼吗?就是这个?”易宸璟书房里,白绮歌看着案上华美服饰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这是接受大礼前必须做的准备。”把衣服抛给白绮歌,易宸璟指了指屏风,“去换上衣服,我看看是否合身。”
只是换身外衣而已,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白绮歌大大方方走到屏风后窸窸窣窣换好衣服,再出来时让易宸璟眼前一亮,唇边笑意赫然。
“你适合穿些颜色艳丽的衣服,总穿那身没什么味道的素衫实在l费身姿,以后不许再穿。”
“我穿什么你也要管?”白绮歌对亮眼的桃粉色着实没什么好感,连带对挑选这套衣裳的易宸璟好感度也降低半分,“平时少看些兵法书吧,再看下去你要被女人嫌弃了,选这么难看的颜色还自以为多美,真对不起你那双眼睛。”
一番真心话换来一顿抨击加讽刺,不善斗嘴的易宸璟哑口无言,幸好外面战廷敲了敲门轻咳一声,这才给了他离去借口。
“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易宸璟的阴晴不定、莫名其妙亲近之人都有所了解,白绮歌也没有多嘴问闲事的习惯,反正该她知道的事情易宸璟不会隐瞒,不该她知道的,就算把他耳朵磨出茧来也得不到半个字答案。随意应了一声,对书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绮歌坐在案边翻看兵书,等待说要送她大礼的易宸璟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渐渐袭来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怎么才回来?早知道这么慢我就——”慵懒抬头,剩半截话被生生吞下。
进来的人并不是易宸璟,而是另一个她非常熟悉的男人,曾经温柔抱着她安慰她,让她倍感温暖的男人。温和笑容依然如故,挺拔身躯稳重如山,卸去战甲,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英气面庞还年轻,却已经染满风霜。
“二哥!”
瞬间,面对无数苦难都不曾落下半滴眼泪的白绮歌声音哽咽,等那只温暖手掌轻轻拍在头顶时,已是泪如雨下。
这就是易宸璟送给她的大礼,白家次子,名震九州的昭国大将军,白灏城。
“傻丫头,都嫁人当上皇子妃了还哭。”结着老茧的手指擦去白绮歌脸上泪痕,白灏城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把她搂在怀里,眼中疼惜柔光绵绵不尽,“山高路远,每次给你写信都要很久之后才能收到回信,如今昭国安定,终于有时间能亲自来一趟看看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白绮歌很想说自己过得很好,可是嗓子哽咽得又疼又哑根本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拼命点头,拼命让自己看起来很幸福。
回头看了眼关紧的房门,白灏城扶着白绮歌瘦削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语气透出深深心疼:“过得好怎么会瘦成这样?走路上真怕认不出你。”
抹去眼泪停顿许久,喉咙不那么疼痛的时候,白绮歌终于能开口说话。
“二哥不也是吗?还不到一年就瘦成这样,走路上我也快认不出来你了。”
大概只有面对白家人,特别是宽厚又温和的白灏城时,白绮歌才会露出这般与小女子无疑的表情语调,带着一丝活泼俏皮,像是撒娇一样。这就是家人啊,无论何时都会包容她、保护她的一群人,哪怕她曾犯下弥天大错,哪怕世人都恨她骂她,唯有家人会挺直身躯为她遮风挡雨,不求回报。
前世渴求而不得的亲情,此生她甘愿用一切换取。
寒暄许多家里事情后,白灏城又多次打听她在遥国景况,白绮歌不愿亲人为她担忧,每每提及都说一切安好,然而,白灏城微暗目光却在告诉她,他根本不信。
“五皇子曾派人到白府说起你的遭遇,往皇宫来的路上又听说你前些时间小产,这些我都不敢告诉娘亲,就怕她急火攻心病倒,可我和爹爹总不放心,一直想找机会把你接回去。”再次压低声音,白灏城紧紧握着白绮歌纤细手腕,一缕红线拴着的小物件塞到她手里,“这护身符是我在城门外发现的,那时我就猜到你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才来到遥国,就算受再多苦也会忍着不说。从小你就这样内向,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让我和爹爹怎么放心得下?”
“二哥你多虑了,殿下待我很好,小产也是因为自己马虎大意没有注意保养。倒是五皇子,这件事我本想写信告诉你的——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如果说大遥宫中有谁想害我,那人非他莫属。”
来之前还以为白绮歌最亲近的人是那位“善意提醒”的五皇子易宸暄,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白灏城倒吸口气,眉宇间尽染忧郁:“越说我越担心你,总觉得在这宫中你连个可以依靠信任的人都没有。”
“怎么没有?二哥可还记得小羽的未婚妻常思忆常姑娘?”见白灏城点头,白绮歌笑道,“常姑娘幼年时闺中挚友姜锦簇就是正值皇宠的锦昭仪,她待我十分关心。还有遥皇,见过面后总觉得人很慈祥。对了,还有玉澈,原本打算前些日子送她回昭国的,谁知这丫头铁了心非要留在大遥陪我,我还想着找机会把她踹回白家让二哥你收了她呢。”
白灏城天生的大将之命,战场上雄姿英发、所向披靡,可下了戎马面对儿女情长却短了九分气概,被白绮歌半开玩笑地说起嫁娶之事竟当即红了脸,语气也吞吐起来。
“胡说八道,玉澈年纪还小,就算长大了也该找个心仪男子嫁个好人家,你看我一身粗鲁怎么照顾得了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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