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是地狱。
是他自己和赵显绎所犯下的罪。
无可饶恕。
但是他自己却深陷其中。
并且不已自救,反倒是反复以悖德的主题进行创作。
外界都被他惊人的想象力和细腻的感知力所震惊。
没人知道他的灵感来源。
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波,效仿某些作曲家,把自己的作品命名为一号二号三号,而不给他们名字。只是简简单单的数字。
卓瑜巡视仓库里画了一半,准备销毁,又或者没卖出去的成山的画作,微微紧张,却又内心激动,兴奋,微微期待。
他觉得赵显绎此次而来,能够真正让赵桐好起来。
他希望他好起来,因为他如此富有才华以及灵感,不应该被世人埋没。
他满怀信心地打算说服赵桐接受眼疾的治疗,即便他已经失败了很多次。
但是这一次,因为终于联系上赵显绎,他认为自己可能,也许能够治好赵桐的眼睛。
赵显绎到达宾馆之后听了几个家里打来的电话,大多数都无关紧要,其中一个是大哥赵显伦的。
他回复了。
赵显伦问他在哪。
他说自己出来玩玩,只是旅游观光而已。
赵显伦也没多想,两人便挂了电话。
时间过去那么久,赵显绎一直没能和赵桐联系上。
他以为两人都断了,却不曾想赵显绎还能被曾经的那个叫卓瑜的小子找到。
赵显绎挂上了电话这才坐下来,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率刚才因为撒谎而变得有多快。
他想起刚才卓瑜说得那番话,赵桐并不知道自己要来。
他的心又似隐隐约约有人揪了一把,是失望,也是难过。
这么多年了,他原本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被赵桐拒绝,退开,避而不见。
但是真到了面对这些回避的时候,却仍然被伤得至深。
不得不皱起眉,心里堵住似得难受。
他气也气过了,觉得这样的人不值得爱。
但是却越这样想越纠缠不清,到了最后还自欺欺人似得说服自己,他也有他的苦,他不会对自己那么绝情的,那个孩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是最体贴懂事温顺的,别人的千万般细致乖顺,都抵不上他一个。
赵显绎按住自己的左胸处,觉得那里面的那颗时时跳动的器官实在是太疲惫劳累了。
他多么渴望能够有朝一日,拥着自己思念渴望已久地那人,让自己运转太久的那颗心脏能歇息一会儿。
第二日,卓瑜如约来酒店见他。
赵显绎听他说赵桐这些年的近况。
他创作了很多作品,收获一点点业内并不容易得来的声誉。
卓瑜还说他非常勤勉,总是用尽所有的时间与精力来创作,他暂时没有经济的压力与问题,即便最开始的时间确实很糟糕。
赵显绎就像是家长一般,细细聆听老师对自己孩子的评价。
卓瑜说起赵桐的努力和成就,满脸泛光,就如同说起自己崇拜欣赏的对象一般。
他那么好,当然值得爱。
卓瑜也是个好青年,这些年一直照顾他,不离不弃。
他们之间的交往弥足珍惜。
赵显绎不发一词,静静聆听,见卓瑜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幸福满满的模样。
他的内心忍不住问,那自己呢?
这些年以来,他到底可曾思念过自己。
夜里,可曾为自己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又或者是否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
好爱好爱的人,到了如今还是无法取舍。
赵显绎在卓瑜说话的途中不知不觉缩紧了手指,好似触动他敏感的神经似得,内心感情缱绻又缭绕,挥之不去。
但是现实冰冷没有出口,他不知如何是好。
卓瑜终于兴奋地谈论完,停顿下来,兴致洋溢地望着赵显绎,满脸泛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谈话对象始终沉默不言,神色冷静。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沉醉描述赵桐获得的荣耀,却忘记了告诉赵显绎自己真正而来的意图。
他慌乱起来,显得手足无措。
对赵显绎说,“赵先生,桐桐他其实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您,他甚至,非常思念您,他没能对你亲口说出这些话,但是我猜想,他必定是爱着您的。”
赵显绎显示出对这番话不为所动。
过了几秒钟,他才似有反应一般,说,“哦,是吗?”
声音很轻,甚至带着某种礼貌客气的疏离。
透着质疑。
他说,哦,是吗?
毫不在乎的反问。
卓瑜独独对这方面十分短路,越解释越糊涂。
“是的,他对您的心没变,我能感觉得出来。如果您愿意去看看他,我想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赵显绎抚弄着手腕上的表带,端正了一下坐姿,缓慢似有疑问地质疑,“如果真的一直爱我,那么却又一直不愿意见我,我实在不知道你能从何感觉出来。又或者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可以分享这些事情的地步。”
他对卓瑜的态度不知不觉变成了嫉妒,嘲讽,高傲,甚至居高临下。
卓瑜笨拙并不熟练的谈话姿势在他眼里都成了不入流的穷小子,小年轻,似乎在卖弄他和赵桐之间亲密的交情。
这让他身心极其不舒服。
他甚至怀疑,赵桐从不联系,也从不为自己主动,他的感情真的可以和自己爱他的一样吗?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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