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酒精叫他陷入深深的沉睡,一时半会儿,他是醒不过来的。
容鹤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他从衣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黑夹克配黑牛仔裤——迅速穿在身上,然后走出卧室门。走到楼梯,他上了三楼,绸布拖鞋踩在木地板上,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敲响了三楼第一间客房的门。
“邦达,”他低声道,“是我。”
里面很快打开门,小少年站在门口,一脸焦急:“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会出什么事啊?”容鹤微微一笑,“都收拾妥当了吗?”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邦达说,“我就这么来的,还这么走。”
容鹤点点头,牵起他的手:“好,我们走。”
他们顺楼梯下一楼,大厅里一片桌椅狼藉,佣人们正在收拾。邦达本以为容鹤计划带他从后门溜,没想到容鹤胆大到正大光明走前门。他止不住胆怯,步子也凌乱起来。容鹤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给了他个“别怕”的眼神,邦达度着劲挺直腰杆,又抬头挺胸起来。
容鹤在谢家地位很高,谢林吩咐过,三少衣食住行标准与他一样,所有人如何对谢林,就如何对三少。容鹤目不斜视走向大门,平时怎么走,这会儿还怎么走,所有佣人都瞧着,一个个都在心里诧异,却没人敢说话。眼见走下楼梯,逃跑计划已然取得阶段性胜利,身侧突然响起一个苍老却响亮的声音:“三少要出门?”
容鹤转头看了一眼,心里大呼不妙。
问话的是谢宅管家,为人最是精明,对谢林忠心耿耿。因着他这份难得的忠心,谢林把谢宅上下都交由他打理,管家投桃报李,回馈加了倍的忠心。容鹤兵行险着,最怕的就是半路遇到这位管家。他早先留意过,晚宴结束后管家最忙,十之八九不会出现在大厅,这才决定冒险出逃,谁想到运气这么背,已然孤注一掷,还是被管家逮个正着。
事已至此,容鹤豁出去了,转身道:“对,我睡不着,想出去兜兜风。”
管家没拦他,反倒贴心地问:“需要给三少叫司机吗?”
开玩笑,叫司机我还逃得掉吗?容鹤道:“不必,我自己开车,叫这孩子陪着我就行了。”
说着继续往前走。
管家疾走两步拦在容鹤面前。
“三少,”他的态度向来绵里藏针,“这深更半夜的,您只带个孩子出去,恐怕谢先生会不放心。”
“我刚才已经征得谢林同意了,否则我连房间都出不来,更别提带上这孩子了。”容鹤也不卑不亢地顶了回去。
但管家明显不信,他的目光在容鹤与邦达身上转了两圈,笑道:“三少,夜太深了,这时候出门实在危险。保险起见,我还是请示一下谢先生,看看是否给您叫个司机,如何?”
管家说完便往楼上走。要是他上了楼,进了房,就会发现谢林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吩咐。届时,容鹤不仅出不了门,以后的生活会比现在还凄惨。他真慌了,忍不住拽住管家,厉声道:“不许去!”
管家低头看着容鹤的手,平静的眼神却让容鹤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
他竭力按捺住内心的慌乱,用轻描淡写的声音道:“谢林今晚喝了很多酒,已经睡了,否则他肯定自己陪我去,不会叫个孩子陪着我。我只是想兜兜风而已,能出什么事?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管家不这么认为:“三少,请体谅我的工作。您的安全非常重要,万一有什么闪失,我负不起这个责任。”他礼貌地拂落容鹤的手,以一种不容反对的声音道,“三少稍等,我上楼请示一下谢先生。”
“不用请示了,他没骗你。”突然,头顶有个声音淡淡地说道。
容鹤抬起头,台阶顶端赫然站着方玫雨。
方小姐深居简出,连一日三餐都在房间里解决,从不轻易出房间。其实谢林从没限制过她的人身自由,她却自己给自己做了个茧,将自己困在其中。
这个时间,方玫雨早该睡了,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听她刚刚那句,似乎在为自己解围,容鹤不解地望着她,她却避开了容鹤的目光。
“管家,三少最近睡眠不好,你是知道的。他想去兜兜风,谢先生不便陪同,已经同意他自己去了。可巧我去给谢先生送生日礼物,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你不信三少,总该相信我。要是连我都不信,你尽管上楼去问谢林,看他会不会忍着起床气回答你。”方玫雨道。
酒醉后,人会控制不住情绪,何况谢林熟睡,被人强行叫醒,脾气只怕加倍。管家在谢家呆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把握分寸的本领是一流的,容鹤说什么他不肯信,可加上个局外人方玫雨作保,再被明里暗里暗示上几分,管家也犹豫起来。
容鹤看出管家有所松动,方玫雨也看了出来。她往台阶下走了两步,手腕一抬,凌空抛了个东西过来。
“三少,开我的车去吧。”
容鹤扬手一接,一枚黑色车钥匙落在掌中。
那枚钥匙带着方玫雨的体温,还有方玫雨的相助之意,容鹤无法言说,只能凝望着方玫雨的眼睛,低声道:“谢谢。”
“不谢。”方玫雨微微一笑。
没了管家的阻拦,容鹤顺利到达车库。方玫雨开的是一辆酒红色保时捷跑车,容鹤与邦达坐进去,插入钥匙,性能卓越的跑车瞬时启动。
容鹤这才明白方玫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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