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岛上医务系统是极完备的,甚至他还能调动几个修士过来。
谢开花却在里面大叫一声:“不要!”
荆山一愣。
谢开花已经又道:“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我就是有些拉肚子……那个……”他支支吾吾地,但荆山也已猜到这“拉肚子”的缘由。他心里不由愈发愧疚。
“小谢,对不起……”他扶着门把手:“要不我进来看看……”
当然他进去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但他只是想看看谢开花,想看看谢开花的脸,看看谢开花是否还好。
谢开花却登时又叫了。
“你进来干吗啦!闻臭味嘛!”
荆山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就是……肚子痛而已……身体有点酸……别的也没什么。我今天,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你……你帮我跟你家人说一声,说我要休息休息……”
谢开花的声音愈来愈低,但还是可以清晰听出来他语气里隐藏着的害羞。荆山心里一软,好想就这样冲进去抱住谢开花。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他也知道小谢有时候脸皮厚得和城墙似的,有时候脸皮却薄得和一张纸没什么两样。
“那我……”他说:“那我先出去了。你要吃早饭吗?”
“不用了!我等下睡一觉好了。”谢开花喃喃地:“荆山,谢谢你了。”
“是我的错。”荆山手掌贴住门板,仿佛这样就能亲手触碰到谢开花。他也晓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蠢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昨晚他也这样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这大概就是恋爱。
谢开花还在里面说:“不是你的错……”
他轻声说着:“这绝不是你的错。”
荆山轻轻苦笑。这当然是他的错。尽管或许确实一开始是谢开花引诱的他,但他活了这十九年,总得有些自制力。若是让他爷爷知道他这样轻易就被蛊惑,一定要说家门不幸。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和爷爷说这种事情就是了。
“那我走了。”他也不去和谢开花争辩。终归等小谢休息好了,荆山会再好好补偿他:“你好好休息。我会不让别人来打扰你……”
谢开花道:“好。”
荆山转过身。顿了顿,还是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要医生来——?”
“滚啦!”
谢开花有些恼羞成怒了。
荆山无辜地搔搔头发,只好拿起衣服,走出了门去。
等大门被荆山随手带上,偌大的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甚至静得听不见一丁点多余的响动,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荆山因走得匆匆、忘记整理的凌乱的床铺,还有天花板上一盏坚硬棱角的吊灯,还在幽幽地发光。
又过去许久,浴室里卡擦一声,像是有什么玻璃东西掉在了地上。随后就响起谢开花低声呼痛的声音。
“靠……倒霉……”
他咕咕唧唧的,倒也可爱。
其实这会儿要是荆山看到他的样子,撇开别的因素不谈,他还真是挺可爱的。头顶上毛茸茸的两只耳朵,尾椎骨末端一条长长的尾巴,乌黑发亮的皮毛,再衬着苍白的皮肤,有种别样的美感。
只是谢开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怎么都只觉得自我厌恶。
他咬着嘴唇,又看看地上被他不小心摔碎的玻璃瓶,还有手指上被割划出来的伤口。皮肉绽开来,流下几滴淡淡金红色的血珠子。
——他的法力竟然甚至已不能控制住血液的颜色。这会儿若是有别的人闯将进来,看到他鲜血的色泽,就一定知道他根本不是人类。
谢开花烦躁地按住伤口,等伤口渐渐凝结,他又打开水笼头狠狠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因为用力过大,搓得脸都痛了。
好好休息!
他苦恼地扯住耳朵。
是得好好休息。他总得拿这段时间,修炼出一点控制体型的灵力。
他已经明白,身体里的那些灵力恐怕是被命玉吸取的。根据那个枉死的荆家前辈的说法,命玉这玩意,会吸取主人身体内部的灵力。荆山又不能修炼,命玉一定已经饿了许久了。
谢开花体内那些灵力虽然被封存住,但也精纯至极。和普通修士相比,就是太阳和星星的不同。命玉仍然能一口气吸个干干净净。
果然得说不愧是先天至宝嘛?
但这先天至宝也太恶毒了。
谢开花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口,做贼一样地打开门,往外偷偷地瞧了两眼。
卧室里还残留着一点昨晚留下的荷尔蒙气息。只是荆山之前打开了窗,散得已经差不多,反而还有些花香遥遥地洒在房里。
谢开花咬着牙,撑着身体里最后的一点灵力将窗户遥控着猛的关上,又拉下厚实的窗帘。等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他才松了口气,终于舍得从浴室里出去了。
他很相信荆山说的话。荆山从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不会叫别人来打扰他,就一定不会有人过来。
他从衣橱里拿了条松散的睡裤,又拿剪刀把屁股那边剪了个洞,才别别扭扭地把裤子穿上去。
尾巴哧溜一下从洞里窜出来。
谢开花抬手扶额。要是让青厨那些人看到他现在这样子,一定要笑死他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并不后悔。
他早已慢慢地清晰地了解到,和荆山在一起,是他这一生最不会后悔的事情。
谢开花盘腿在地上坐下来。
地上早铺了软绒厚实的地毯,一点也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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