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修炼过快,炼化过猛,因此遭到青鼎反噬。这种先天至宝,即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炼化,只能徐徐图之;如今荆山贪快,就遭了罪。
他轻轻扶住荆山肩膀,让荆山坐正,又从荆山身上下来,绕到背后。他自己也盘膝坐下,伸出双掌抵住荆山背心。
荆山背上两块蝴蝶骨高耸,热度从身体内部四散开来,烫得仿佛火炉。谢开花却夷然不惧,灵力从丹田里顺着经脉流到手上,又渗入到荆山的经脉之中。
他的仙力自然也不是荆山能够比较的,很轻易就将荆山的灵力压制住,然后两道纠结在一起,缓缓开始在体内运行周天。
一圈下来,荆山的灵气才缓缓沉寂。又被谢开花的仙力逼迫降服,逐渐液化,在丹田中凝聚成团——竟是因祸得福,修为大增。
谢开花就收回了手。
他松了口气,看着荆山的脑袋一寸寸地垂下,但终归灵气是归了位。地下的青鼎则散发无穷青光,沿着洞库内盘根错节的树枝茎干,飞速地往上蔓延。
谢开花跪膝着地,一手扶着荆山的背,一手握住荆山的下巴抬起来。荆山脸色依旧苍白,好在眼神重新聚焦,有了生气。
“荆山……”谢开花低声道:“你怎么样?”
荆山在脸上摆出一个淡淡的苦笑。“很好。谢谢你。”
谢开花帮着他盘膝坐好,又仔细看了荆山的神色,才道:“你也不要操之过急……让你修炼,只是为了多炼化一点命玉,最后不至于出乱子。这里仙气紊乱,还不如祭奠完毕,去师尊洞府里修行。”
荆山淡淡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个。”
谢开花搔搔脑袋,只好说:“我知道。”
洞窟里腐气四溢。也只有两人所处的地方,有一些清灵之气散发开来,驱散掉一些枯败腐浊的气息。
谢开花忽然见荆山额头上有个污点。像是什么黑漆漆的油印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想把它擦掉。
谁知手刚刚触碰上去,荆山却又猛地往后一靠。
谢开花愣了愣。他以为刚才算是和荆山和好了的。
好吧。或许也确实不可能和好地那样快。
他撇撇嘴,跪坐在荆山旁边,闷声闷气道:“你别躲,我帮你擦掉点脏东西。”
荆山就看了看他。
很奇怪的,也有些愣怔的眼神。
“怎么了?”谢开花道。
荆山摇摇头:“我……”他闭上眼,半晌睁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谢开花的脸,又好像瞬间忘了。
他苦笑着伸手一拍脑门:“我忘了。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就是……”
他就是觉得他和谢开花没有那样亲密,可以亲密到让谢开花任意地碰他。
但是这种感觉一瞬即逝,等他反应过来,也颇为奇怪。
——虽然他和谢开花在冷战,但是他们两个确实早已是超越了普通亲密的关系的。
他在那边疑惑,谢开花却又道:“荆山,我是真心实意和你道歉的。”
荆山就转过头。谢开花睁着一双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又痛惜、又直率——是让人无法从心里恨起来的眼神。
“我知道,是我做错……”谢开花低声道:“我也没有求得你原谅的资格……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无论我骗了你多少,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咬住下唇,半晌伸出手去,握住荆山放在膝上的手,又倾过身子,往荆山脸上轻轻地亲了亲。
荆山的身体却又是一僵。
谢开花顿时都要有些自暴自弃了。
他郁闷地说:“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浑然忘记自己正是造成这一切“小心眼”的罪魁祸首。
荆山却道:“我不是——”
他又要说“我不是故意”。谢开花想。但是已经说了两遍,就显得不是那么真实。身体的反应往往都是最直接的,谢开花因而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情况——荆山或许已经从心底里,开始讨厌他。
他觉得难受得要命。
“我还有东西给你看呢……”他尽量压下心里的不适,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青铜圆镜。镜子表面有些斑驳,覆盖了一块块的铜锈,淡淡的赤红色好像凝结的血痂。
背面的青铜镜底却光滑之极。上面用极精细的手法雕刻出十万大山中奔纵的妖兽,有金毛水猿仰天长啸,掀起万丈波澜;或是顶天立地的青兕,一脚踏翻绝顶高山。还有遮蔽天日的精卫,爪下抓着太行王屋,要往汪洋里扔去填海——都是洪荒时最厉害的妖物。
仔细看去,竟好像都要活过来一样,直似能够挣破镜子的束缚,重新活转过来。
谢开花牢牢握住镜子,伸手拂过斑驳镜面,低声道:“这个是我特地从师父洞府里偷出来,要拿给你看的。”
荆山只觉心里微微地抽搐。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恨谢开花——实际上,他也明白,谢开花对他的欺骗并非故意;谢开花对他的感情也并不虚假。
只是就好像一根鱼刺横亘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人几乎窒息。
所有人都无法原谅一场充满了谎言的初恋。
但他的身体对谢开花近乎下意识的排斥,还是让他有些吃惊。之前也并没有这样。
就好像突然之间,他对小谢的失望就蔓延进了四肢百骸,甚至操纵着他的经脉血管,让他无法拒绝。
荆山皱起眉头。
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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