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云疏第二次进入品茗阁。小说
与上一次不同,这个曾经典雅素净的地方此时此刻堆放了各种各样的茶罐和茶饼,从墙角排到门前,一共排了三排,中间留下了过道让人能够行走。满屋子的茶罐里,有白瓷的、有紫砂的,有铺首的、有弦纹的,而茶饼则都用了最上好的锦缎和棉纸抱着,依次放了大半排。
当李云疏和罗闻进屋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向他们看来。等罗闻吩咐了几句后,他们才继续仔细小心地低头检查茶叶、茶饼的质量。
罗闻带着李云疏走到了宝物架前停住,两人正好站在了宝物架最中心的几个方格位置边上,罗闻一个伸手就将位于第二层的一个祭红忍冬纹瓷罐拿了下来,说道:“这就是我们之前送上去的那份君山银针。”说着,他一边将东西递给李云疏,一边道:“这罐茶叶是我亲自去拍下来的,价格很高,业内对它的评价也不低,但是没想到黄大师就是不满意。”
李云疏轻轻接过这罐外表漂亮的茶罐,他上下端详了许久,然后问道:“当初被退回来以后,这罐茶叶就再也没人动过?”
罗闻立即点头:“没错,我敢保证没有人动过,品茗阁有8个摄像头24小时监控。”话毕,他也低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茶罐,神色无奈道:“当初为了参展我还特意用了这个瓷罐装着送过去,谁能想到居然连罐带茶都被送了回来。”
“嗯,好。”听了这话,李云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再认真仔细地观察了这茶罐的外表许久,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移开视线,然后直接打开了茶罐。
只听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卡嗒”一声后,小巧的瓷罐便被人打开了一个缝隙。李云疏的目光一点也没有偏差地紧紧盯着那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一双漂亮的浅色眸子微微触动。
没有将整个茶罐全部打开,李云疏便将茶罐凑近了鼻前,闭上双眼轻轻嗅了一下。一种餍足享受的神情瞬间出现在青年的唇边,即使双眸紧闭,那种从微小的面部动作中透露出来的喜悦也无法隐藏。
铜臭气一身的罗闻自然没有察觉到那种属于文人雅士才有的逸趣,他皱了眉,犯难道:“阁里的一个茶道老师也查过这包银针,是确认绝对没有问题后才送上去的。被送回来后他也再次检查过,确认没有一点问题。”
鼻间萦绕着那股独属于茶叶甘涩陈洌的味道,让李云疏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下来。由其是这种极品的好茶,更是让他感觉到一股心神舒畅的痛快,思维也清醒许多。
眼见着沉溺于这罐茶叶不想出来的青年是压根没打算回答自己,罗闻无奈地在心里暗道一句“都是这股倔脾气”后,便打算再重复一遍。但是没等他再开口,李云疏便移开了那罐君山银针,抬头看他,道:“从香味来说,这罐贡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云疏的唇角还是微微上扬的,精致漂亮的面容上一直洋溢着温煦的笑容:“如果要再看这茶叶,”他伸手指了指茶罐内部,示意罗闻去看,而后者也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条索紧实,成色匀称,每一根茶叶都均匀得当,就茶芽而言,内里金黄灿亮、外附白毫如羽,状若银针,确实是极品。”
闻言,罗闻赞同地不断点头,愤懑道:“那肯定是极品啊!这可是我们豫肖阁拍价最高的一罐茶叶了,要不是今年黄大师要担任本届品鉴大会的评委主席,我是绝对不可能送上去的。”这要留着卖,那得赚多少啊!
最后一句话罗闻自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对那些金钱向来是不看重的,更不会拿这个来衡量一罐茶叶的价值。
李云疏并没有在意罗闻憋屈的模样,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又认真观察了那罐茶叶许久,从色泽到形状,甚至到茶芽的大小、脉络走向,都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在他的心里,这罐贡尖在他见过的所有君山银针里,算得上是一流的那种了。
出身显贵,自幼不凡,太过卓越的盛名让李云疏八岁起就被皇后选为了太子侍读。自那以后,李公子虽然不能说把皇宫当作后花园看,但也是出入自由,见识广阔。
贡茶他是喝过不少的,君山银针也经常作为贡茶被南边上贡。但是茶叶这东西并不是选最好的就能保证是同样水准的,当年的日照、降水,乃至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的气候土质,都能改变每一年的贡茶。
而此时李云疏手中的这罐君山银针,就外形、香味来说,绝对是他所见过中排名前五的了。如果连这样的水准都不能入了那位黄大师的眼,那么李云疏只能感叹对方真是眼界太高了。
认真地在脑中思考了许久后,李云疏无可奈何地摇头道:“对不起罗先生,我个人认为这罐君山银针确实是极品,如果连这样的茶叶都不能令黄大师满意,那么……我只能说无能为力了。”
原本罗闻看着李云疏拿到茶叶后一副惊喜激动的神情时,就已经心里一沉。等到真的确认对方也无法察觉出茶叶的问题后,他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最后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没想到连小云你也不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闻言,李云疏语气歉疚地道:“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是觉得这罐茶叶绝对能算上极品。”
“没事没事,你不用自责,小云。”虽然心中失落至极,但是罗闻却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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