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她前天已经做出了像后世一样洁白如雪的碱,因此对这东西宝贝得很。路上颠簸,穆云青像商人运瓷器那样,前前后后捆了一番,又垫了柴草,才装在箱子里。
女儿走时,秦氏的伤感自不必说。
穆云青走后第三日,凯旋的大军还未回转,上官斐轻骑简从,赶回了凉州。他想在回长安成婚前,再来这里看一眼。
方老伯夫妻几十年如一日,天还未亮就起了床。打扫卫生,擦洗桌椅,活面、生火。一切就像昨天一样。隔壁的穆氏汤饼店也亮起了灯。张氏开门,看到远处的阴影里立着一个人,牵着一匹马,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赶紧回去叫刘勇。
刘勇也不拄拐杖,大步走出来时,发现哪里有什么人和马?到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公子,咱们就这样走了?”上官延年牵着马,小声问默不作声的上官斐。
“那还怎么样?现在军队还未回来,我要是现在过去,爹……方伯虽然不会觉得有异,但刘勇说不定会觉察出什么。”
“公子考虑的是。”上官延年想,什么时候自家公子会考虑这些了?在长安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来到凉州,自己的地盘,反而缩手缩脚,真是不懂!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让王长史照看一下。”上官斐慢慢道。
“照看?照看谁?”上官延年故作不知。
“你要是这都不知,还跟着我做什么!”上官斐冷冷一扫。
“嘿嘿,小的明白。”上官延年意味深长地一笑,“公子,最新消息。崔刺史大前天带着女儿回长安了,说是为了崔姑娘的婚事。”
但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嗯,崔琰这个刺史做得憋屈,想换个地方。怎么了?”
“公子知道跟随崔姑娘回去的是谁吗?”上官延年还想卖个官司,可看上官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地瞪着自己,心一凛,全倒了出来,“是穆姑娘,还有陆姑娘。听说穆姑娘和崔姑娘一块儿要做什么事。所以崔姑娘邀了穆姑娘同行。”
“说清楚点儿!什么什么事,她俩怎么能扯到一块儿?”
“听说是要卖什么皂,二人还定了契约,崔家出了东市的一家门面,穆姑娘出东西。只是利润嘛,穆姑娘只要本钱,一切由崔家做主。”
刚离开两个月,倒又攀上了高枝儿!上官斐忍住心里的气,只拿本钱?笨蛋,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公子,咱们骑马行得快些,说不定路上能碰上。”上官延年看上官斐的脸色,知道自家公子气又不顺了,忙道。
上官斐不理他,重重地一抽马鞭,座下的那匹汗血宝马转眼间急驰,把上官延年远远抛在了后面。不远处的一队护卫随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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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青与陆嫣然坐在崔家的马车上,不由得感叹人和人的不同。想当初自己和母亲、张嫂逃难时,鞋子磨烂,光脚在地上走了好久,等到了广济寺,听说有稀粥就满足的不得了。去凉州寻大哥时,十来个人挤在一架小小的马车里,汗嗖味、脚臭味,直熏得人头晕,自己也坚持着坐了两个多月,不仅没洗过澡,没洗过头,连脸都没洗过几次,却也过来了。
而现在,崔家的这马车,虽然外观看起来毫不起眼,内里却别有一番乾坤。车厢里垫着毛皮软褥、靠枕,上面安放着小几,小几下的箱子里则装满了吃喝用的各种东西。如果你感到累了,躺在上面,可以休息,还可以打开两层车窗的外层看风景,如果不想看风景,又觉得车里闷,把车窗外层关闭,徐徐凉风便会顺着内层的透气纱窗飘摇而至,丝毫不用担心外面的沙尘会弄得车里的人一身一脸。
自己都能享受至此,更不用提崔芙蓉的马车了。
另外,不知是崔家的车夫好,还是崔家的车好,走起路来,并没有意料中的颠簸,感觉很平稳。事后才知道原来崔家的马车下面车轴用的是宫中的样式,减震效果当然不是普通的马车可比啦。
一行人走的路是后世丝绸之路的东段,也是从长安出来最平缓的一段。每三十里便有一处驿站。驿站里有专门供官员换乘的马匹和车辆。崔琰便领着众人每天清晨从一个驿站出发,快到午时刚好到下一个驿站,歇息一个时辰后晚上到下下一个驿站,路上既不会太快,也不会太缓。
如此行了五六日,因天气炎热,正是七月间,陆嫣然不耐坐在马车里,便跨上一骑,来回在穆云青和崔芙蓉的马车边奔跑。
荔枝和秋儿随穆云青坐在马车里。不过她俩像陆嫣然一样,对外面充满了好奇,一会儿说外面经过的那个胡商骑的骆驼好大,一会儿说哪个商队的护卫好英俊。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一样说个不停。
穆云青早对外面的风景熟视无睹,便歪在车里睡觉。
这日,一行人进了驿站,洗过澡用过饭,大家都歇息了,穆云青因白天在车中睡饱了觉,屋中炎热,便来到院中吹风。
古代的驿站除了军事、官方传递信息,内里就像客栈,前院供一般行人休憩,后面则有单独的院落,供来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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