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几乎是趴在床上办公。他的大腿内侧,右髋因为皮肤破溃形成了创面,血液循环差导致伤口愈合缓慢,让他无法右侧卧位,也不能长时间坐立,坐半个小时已经是极限,超出时间双腿会不自觉的痉挛疼痛,双脚肿的水萝卜一样,一按一个坑,真真是折磨死人了。
温子骞害怕被禁锢在床上,最初的三年,他真的躺怕了。这一个月,他觉得度日如年,只能逼着自己繁忙起来,用工作驱散胡思乱想。
温远行一进门,就看见温子骞正趴在床上,穿着亚麻色家居服,肚腹到脚背贴着床面,反折起的腰背被双手吃力的撑着,嘴里叼着一支笔,时不时低头在文件上画个圈做着歪歪扭扭的批注。
“哎呀,子骞,我来帮你。”温远行快步走过去,扶着温子骞的肩膀。
温子骞把一半力量靠在他的身上,腾出右手抽了嘴里的笔,腮帮子一阵酸疼,发音含糊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时候口水滴了下来,温子骞赶忙抬手去擦,脸红道:“二叔,纸……”
“哦。”温远行没有照顾瘫痪病人的经验,起身就去拿纸,温子骞突然失去依靠,身子斜着倒下去,脑袋撞在了床头柜上,疼的直抽气。
“二叔,你得事先说一声,我可不能和健康人比。”温子骞捂着脑门,哭笑不得道。
温远行赶忙扶着他趴到床上,看他额头红了一片,抱歉道:“怪二叔,你手没事吧,怎么还用嘴叼笔呢。”
温子骞放松双手,活动着有些麻木的手指,趴了太久,胳膊肘都麻木了,单手根本没法撑住身体。
“叼着方便。”温子骞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坐吧二叔,找我什么事?”
温远行才想起此行目的,坐在来叹气道:“我来看看你好点没有,你再不来公司,二叔都要顶不住了。”
“怎么了?”温子骞侧着头望着他,“是翡翠城项目出了什么事吗?”
温远行道:“你爸去世前就已经把这块地和政府部门谈妥了,可是,你看,你爸过世都快两个月了,目前都没有相关部门和我们联系。我也让秘书去跑过这件事,上面给我说,要等着领导的签字,签了字就拨地。”
“领导的签字……”温子骞皱了皱眉:“纪荣还没签字?不可能……”
温远行急道:“这不就是为了这事找你吗?你也知道你二叔在经商方面没什么天赋,我也就是按你指挥的去做,结果还没把事情办好,我真怕把这事弄砸了。现在,理事们没有闹,全都是看着翡翠城以后远期效益,如果那块地我们拿不下来,那些理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子骞拧着眉头,想了想道:“得去见一次纪荣,二叔,帮我联系纪荣的秘书,请出来吃个饭。”
温远行不好意思道:“子骞,二叔是不是太笨了?你都还病着,还得让你出面来跑这些事。”
温老爷子就这两个儿子,一文一武。温远航从小成绩稀烂,抄家伙混社会。温远行恰恰相反,从小性格懦弱是个读死书的孩子。
温老爷子离婚多年,温远行几乎和老爷子不怎么往来,一直和妈妈住在别的城市。他也很少去b市看望老爷子,主要是老爷子每次看着他那懦弱的样子,就一肚子火。只要回家团聚就会被骂的狗血喷头,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怎么回去了。他远离b市,在一个高中任教,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他就这么享受着平凡的日子,直到温远航病重。
他算是临危受命,辞掉工作回来帮助残疾的侄儿,结果回来一看,他这个残疾的侄儿可比他厉害多了。至少在魄力上远胜于他。
“没事,二叔,这段时间你也累着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包在我身上。”温子骞对他笑着,道:“堂弟什么时候毕业。”
温远行道:“你说子杰呀,快了,今年就毕业。”
温子骞道:“那太好了,等子杰毕业了,让他来帮我,你也就轻松多了。”
温子杰小了温子骞五岁,是个话语不多,沉稳的孩子。温子骞受伤这七年,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多,温子杰几乎每个寒暑假,都会到b市陪他一段时间,话不多,就是安静的陪着他看看风景,看看书。
温子骞有次忍无可忍,问他:“就你这么一个闷葫芦,大老远跑来,是来给我添堵的吗?”
温子杰很认真的说:“不是,我觉得你需要安静,也需要陪伴……不过你如果觉得我太闷……需要我给你唱歌吗?”
“……”温子骞看着堂弟小小年纪严肃的脸,愣了好半天,突然笑出声来。
躺在床上三年,温子骞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
那年,温子骞二十有一,温子杰刚满十六。
温远行叹道:“不过,子杰那个性子,真的适合管理?我记得他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作家。”
温子骞笑道:“子杰的专业是我帮他选的,没问题二叔,你太小看子杰了。”
“哎,也是没有办法。”温子杰叹道:“不能让你一个人吃苦,为换取大家优越的生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减轻你的负担。”
温子骞笑了笑,道:“别这么严肃,二叔,人这辈子能有这种锻炼的机会不多,你把子杰交给我,我会让他焕然一新。”
温子骞面上笑的轻松,心里却空落落的,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明白,翡翠山庄绝对不能失败,成败在此一举,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看他笑话。
他伸手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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