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清心咒,这才看着他的脸色好了些。
黑无常冷冷道:“这般人渣,也无需饶了他们,直接让他们入那十八层地狱,也就罢了。”
贾琅却神色忧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可如此草率,那些女子,毕竟都是无辜的。倘若此事被掀开来,只怕......”
只怕,还不知牵连多少受害的女子啊!被蒙在鼓里的,尚未出阁的,已经出阁的......哪个对她们来说,都是天大的祸患。若是一步行错,这些个女子的名节,便全部毁于一旦了。
于这世间的女子而言,名节便是世人评价她们的唯一标准。倘若污了名声,只怕被休离都是轻的,焉知没有第二个枉死的苏清?
他用手指按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却从那案上翻出一张宣纸来,道:“这上面,便是这几月来曾在返香寺过夜的女客了。”
水溶瞥了一眼那名单,上面约有一十几人,既有夫人亦有小姐,都是听闻返香寺香火灵验,特来此祷告的。
她们哪里知晓,满心期盼而来的,竟是如此的污浊结果?
水溶沉吟道:“那寺中供奉的,是哪家神仙?”
白无常道:“不是别家,正是南海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闻听,瞬间便炸毛了。
【这般龌龊之事,竟在本座的寺庙中么?真真是脏了本座的眼!】因而二话不说便要捋袖子下去揍人,【你们且等着,不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本座便不是观世音!】
却见那正悠闲坐于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的男子嗤笑了声,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瞥过来一眼:“此时却知道处置了,之前做什么去了?”
观世音登时怒了。
【阎王,这世间又无人供奉你,你自然不知道——本座的寺庙,少说也有千百座,哪里能个个都详查?】
纵使本座是神仙不会死,也会累个半死的好吧!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贾琅缓缓道,“倒不是惩罚那些人难,只是如何护的那些无辜女子周全,实在令人为难。”他左思右想,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声,似乎无论怎样,都无法保得她们平安无事。
尤其是如苏清这般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若是这般没了清白,待到洞房花烛夜之时......可怎么解释才好?
水溶见他面露踌躇不决之色,不由得伸手,在他那如水般顺滑的长发上摩挲了好几下。
“阿柒也莫要着急,”他低声道,“这事,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水溶赶走了无所事事大爷状的阎王,又赶走了一脸八卦的黑白二人,在低头沉思不语的贾琅身边儿殷勤地茶水伺候,颇有些红袖添香贤妻良母的范儿。惹得天上一众神仙啧啧感叹。
【本座可从未见过那位如此殷勤小心伺候的模样,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焉能想到他也有今日?】
【却看的本座心甚悦,也好煞煞他的威风,好事,好事。】
唯有观世音向来是个慈悲悯怀的,眼见这佛家子弟做下这等祸事,心中如何能安?虽说她处置不了寻常百姓,干涉不了人间生死,但这些和尚既然入了佛门,便非与寻常百姓相提并论了。因此满心只要先与他们些教训,让那寺庙中清水尽流走,干粮尽消失,灯火尽灭,僧袍尽烧。连带着自己的塑像也凭空而起,从那庙中消失了。
这一番变化,可将那些秃驴吓得不轻,眼睁睁望着这庙门大关,竟无法再次出去,不由得一个个皆心惊胆战,跪在地上再三念佛不提。
可是佛祖又哪里会听如此污浊之人的哀求,只在那莲花宝座上闭目养神,一丝余光也未曾分与他们。
贾琅心内思索良久,终是一叹:“罢了,能保平一个便是一个。”因而忙传了人进来,教他们出去传些市井流言,一则是那返香寺香火并不灵验,反而会招来祸患,最终导致家破人亡;二者是这祸患,可由家中清白的女儿家挡了。只是以一己之身保全全家的代价,便是或许一夜之间莫名没了贞洁,以此来保证家中平安。须得好好对待这些女子,方对得起其以身挡灾之为。
“你昨日可听说了?”
“嗨,我那邻居都亲眼见了!说是那返香寺里啊......”
这世间,偏偏就是不长脚的市井流言传的飞快。且这日许多人都亲眼见着那返香寺中供奉的菩萨像化作一阵清风去了,再无人能踏进去一步,便都信了这返香寺有祸患之说。没见观世音菩萨都不愿在这里面待了吗?
二则,世家大族中也皆闻听此奇事,将在那庙中歇息过的女孩家拉去验身,果真是不知为何便失了身。当日歇息那净室中四围紧密,一女一室,一些隙缝也无,都是自家人事先查看过的。门外门里又有丫鬟婆子们守着,因此也无人怀疑些什么,反感激这些女子为自家挡了祸患不提。
这些个失了清白的女孩子,或是被家中奉养一生,或是被哪家小门小户不在乎这些的求了去,倒也是平安一生。虽则受了些流言蜚语,终究好过闹出来失了性命。
贾琅一直着人打听着,见大多人都信了这话,这些个无辜的女子保全了一生,自是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便是有人为了保证甚么家风清正,便把这些女子一齐埋葬了——这原是那些坏心眼的和尚的错,哪里便是那些披着正人君子皮的衣冠qín_shòu们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先解决了心头第一大难事,贾琅这才开始与众神仙商议着,如何处置那帮淫人妻女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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