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平渐渐入睡:“不。”
“为什么?”
“超年龄办不了青年卡了。买火车票不打折。”
赵启平呼吸放缓。谭宗明双手搁在膝盖上,观察他的睡着的样子。夏夜的风吹进来,难得带着花香。幸而气温还是不高,并不大热。赵启平嘟囔一句,没听清嘟囔什么。
谭宗明站起来,轻轻走到厨房——厨房更是杠杠新,装配齐全。冰箱居然还是对开门,小医生不差钱啊。谭宗明拉开冰箱一看,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他心安理得地关上冰箱,反正有吃的他也不会做。
谭宗明原地转了一圈。他从来没照顾过人,这时候实在不方便打电话问秘书小姐。倒不是他怜香惜玉,是为了白天更好地剥削她。安迪更不行,安迪还不如他呢。
……需要什么?
谭宗明自己也有些困倦。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喝高的时候最需要什么。
水。
他恍然大悟。烧水么,有点麻烦。而且等赵医生醒了,反正还是要凉的。谭宗明拿了鞋柜上的钥匙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逛了逛,买了一大捆矿泉水回来。他拆出三瓶,很体贴地塞进赵启平怀里,让他抱着。赵启平搂着三瓶矿泉水睡得一脸天真可爱,谭宗明拍拍手,大功告成。
做个好梦,亲爱的。
第二天早上赵启平冻醒的。他发现自己紧紧搂着……两瓶矿泉水。地上还掉了一瓶。他有些头痛,撑着脑袋坐起来,两瓶矿泉水随着滚落,叭叭两声响摔在地上。
……谭宗明你大爷的。
赵启平起身踉跄着往卧室走,走了两步又踉跄回来,到底抄了一瓶矿泉水,打开一顿灌。这瓶被他体温暖和的,都是温水了。
然后他听见什么地方手机响。他在沙发上吃力地摸了半天,想起来昨天手机一直没拿出来。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谭宗明的短信:你在我心里,你难过,我就会心疼。
苍天,你在哪儿摘抄的如此老土的情话。
赵启平终于回到卧室,裹着毯子,倒在床上。
谭宗明路过书店,买了《挪威的森林》和《梦的解析》。
他翻了翻,大概是讲青春与迷失的故事。少年人不停地走,遇到各种人。谭宗明看了半天,有点莫名。他从小就是目标很明确的人。他了解别人的yù_wàng,更了解自己的yù_wàng,所以基本没有什么迷失。他脑子里最多的就是经济理论和数据模型,这两样都无法含糊。弗洛伊德的书就更玄了,谭宗明对心理学有点敬谢不敏。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旁听过,结论是学营销的都应该学学心理学,起码口才上去了。
谭宗明拿着两本书到达晟煊,穿过大堂,去坐电梯。安迪已经在等总裁专用电梯,她看见谭宗明,有点惊奇:“陛下不是不上朝?”
“……谁给我乱起外号。”
安迪往下看他手里的书:“哦,名著。”
谭宗明微笑:“一本文学,一本心理学。”
安迪没接话,电梯到了。她率先走进去,谭宗明跟在后面。
电梯安静地运行,安迪突然道:“我更喜欢荣格。”
精神分裂,并且研究中国道家。
这下换成谭宗明沉默。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还是安迪先走出去。她的办公室和谭宗明的办公室在一层。谭宗明夹着两本书打开休息室,大大小小的狐狸玩偶上蹿下跳开朗地填满了整个屋子。
“早上好啊。狐狸。”
谭宗明轻声问好。
二重赋格10
10小赵医生曰:棒槌,北方方言,精确地形容一个人缺心眼儿。
早上开完例会,凌院长领着主任医师们穿过走廊。
赵副主任跟在队伍的后面,一点也没泯然于众。各有千秋的青年才俊们是附院一景,空气中不同的费洛蒙撞击出微型雷电。
赵启平手插兜,转脸看走廊窗外的景致。凉爽的天气没有持续几天,又开始热了。明亮的大太阳热烈地照耀着花花草草,烤得所有植物都打蔫。
他前面俩医生轻轻聊天,说卫生部的心脑血管疾病论坛最近要在本地开。全国的大牛基本都在,有可能来附院一趟。
赵启平下眼皮一跳。
李主任在最前面和凌院长一直在谈话,院座听得挺认真,不住点头。另一个中央军韦主任和人开了个玩笑,俩人大笑。
赵副主任叹了口气。
队伍拐了个弯,各回各科室。赵启平往前走了两步,差点撞上凌院长。院座特地等着他,他马上就要受宠若惊了。
“凌院长,您有事?”
凌远看了赵启平一眼:“最近看你状态不大好啊。”
赵启平肃然:“院长,诊疗用药做手术,我一切工作都有记录,并没有出差错。”
凌远笑得和蔼,像一切关心下属的好领导:“不,你误会了。赵副主任的工作当然非常严谨,我只是觉得你似乎一直心情都不大好。”
赵启平笑:“多谢领导关怀。也没什么,如果我把个人情绪代入工作了,我马上反省。毕竟医生得冷静,对吧。”
凌远拍拍他的肩:“有困难就提出来。这个月大查房抽的你们骨科,你准备一下。”
赵启平在心里吐血:“……知道了。就下周?”
“下周,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附院的大抽查,好好表现。”
赵启平干笑:“感谢院座信任,我明白了。我刚来,是得有点服众的作为。”
凌远笑:“跟他们学的?什么院座。心里别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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