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抢占了先机,为什么仍然会觉得他离自己分外遥远呢?明明一伸手就可以触及……
发现肩头多了一份不轻不重的力道,颜玉舒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手的主人。摩尼珂收回手,尽量维持自己面上的平静,温文一笑,“玉舒,走了不少路,去茶楼歇息一会儿再走可好?”
颜玉舒淡淡蹙起眉,他并不觉得自己脆弱得走一会儿路就需要歇息。只是,似乎所有人都像是呵护稀世珍宝般地对待他。
慢着,所有人……颜玉舒一愣,惊觉不对。他怎么会想到所有人,哪里来的所有人?还有谁?那个偶然在梦中出现过的,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又是谁?
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渐觉无趣,颜玉舒摆弄着随身携带的墨玉长笛。这种天气,棣不知道去哪里避暑了,突觉烦闷,他站起来预备离开,摩尼珂也不多问,跟着他出了茶楼。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突如其来的心情变化,走出茶楼的那一刻,有五名平民打扮的鲜羽人从人群中现身包围住了他与摩尼珂。
颜玉舒单手扣着长笛,被摩尼珂护在了身后。
“总算找着您了,颜公子。”其中一人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而不失儒雅的脸庞,“请随我们回江南去罢,教主已寻了您许久。”
颜玉舒的反应平淡无比,“你们教主的盛情颜某消受不起,去哪儿由不得他决定。”
“颜公子,教主说了,只要您肯回去,任何条件他都愿意答应。”男子接着说道,“还请颜公子莫要为难了属下们。”
“我不认识什么教主。”颜玉舒的神色渐冷,右手半抬,“走开。”
知道颜玉舒手中握着的mí_yào极为厉害,也明白自己几人请不回他,为了不耽误情报的传递,几人纷纷退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快去发信号弹,报告教主人已经找到。”男子隐没在暗处,眼见颜玉舒与摩尼珂一同走远,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声,其中一人立时领命跑开。
而此时的陆砚笙已在北炀的皇宫里。太子妃陆筱妍正坐在他对面,看他面带失意的一杯杯喝着酒,娇艳美丽的红唇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砚笙,你这是怎么了?难得来一趟北炀这般不高兴,是迦毓惹你不悦了?”她温温软软地开口问道。
陆砚笙冷哼了一声,“不过是‘妻子’,我何须费心?”不过这个女人也真会给他添乱子。他在心中嗤笑。
时间倒回十几天前。刚用过晚膳不久,迦毓特意将陆砚笙请到了房中来,那神情有些迟疑,声音都带了几分不自然。
“说罢。”他维持口吻的平和,眼也不抬。
“妾身求夫君休了妾身。”迦毓说着就跪在了地上,低下头去,姿态恳切中透出了几分卑微。
陆砚笙在短暂的诧异过后,轻哼了一声,“是因为你有了想要相守一辈子的人罢。”
迦毓跪在那里,怔怔地睁大眼,不知所措。
“对方……是蔡允么?”陆砚笙扫了一眼她身后,目光令人捉摸不透。悄无声息站在暗处的蔡允旋即露面,默默跪在了迦毓身边。
“你倒是好眼光,挑中了我的左膀右臂。”陆砚笙道。
“属下愧对教主,还请教主责罚。”蔡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伏地不起。
“那么,你想随迦毓一同离开么?”
“属下——”面对陆砚笙的提问,蔡允咬唇,一狠心说了下去,“属下有愧教主厚望。”
神情倏地一冷,陆砚笙怒极反笑,“蔡允,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蔡允沉默地维持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这儿有两杯酒,你们只要各挑一杯,尽数饮下,我就让你们走。”陆砚笙拍拍手,过了一会儿就有婢女托着两杯酒走了进来,放下托盘后,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迦毓的脸色立刻变得一片惨白。今天无论是她和蔡允,都走不出这个门了。可是,早在决定来坦白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只是心里不免总也还抱着些期望的……此时,却是半分希望都没有了。
陆砚笙摆手,露出了几乎不能称为笑容的冷笑,“怕什么?两杯酒都没毒,你们谁都不会死。”
蔡允抬起头,额头因刚才的磕头时用力过度,已然是破了皮,有细密的血珠冒出来,汇聚多了就沿着眉骨慢慢流过整张脸,看上去狼狈不堪,“蔡允只求教主放过公主,蔡允愿意饮下这两杯酒。”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么?我是要你们两人分别喝下一杯,可没说过能代饮。”陆砚笙边说着边轻轻揉着额角,“快些决定,别浪费我的时间。”
咬了咬牙,迦毓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用指尖拭去,她倏地提着裙摆站起,取了一杯毫不犹豫地饮下。而当她再想取另一杯时,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而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公主!”蔡允心下一惊,跪直身子去扶住了她。
“正合我意。她若是喝了‘傀儡’我才会比较困扰。”陆砚笙笑出声来,“蔡允,我正缺像你这样的贴身死士。”
倒在蔡允怀中的迦毓一动不动,目光失了往日的神采,沉滞如木偶,却也不是死士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那么她喝下的应该就是教主前不久命人制出的“命影”么。蔡允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忽而大笑了几声,小心地放下迦毓,上前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直至蔡允的吐纳由原先的平稳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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