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入微、运筹帷幄都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可是看着眼前的一摞摞美女扑克牌,却完全提不起兴致。
他好像在等待一见钟情直入内心的感动。
就像那天,夕阳下那个柔韧的身影……
“何来饮啄姻缘事,钩得金鳞出水游……”毛匡先生扣窗长吟。
“孩子吗……”屋外鱼片龙君把玩着几条出墙桔枝,若有所思。
他旋即低头一笑,信步上前,轻叩柴扉,扬声唱喏:“前日渔船受苦灾,患难相助放生来,如此高义人敬佩,此恩此德铭胸怀。今朝报恩莫相避,此去经年不常来。”
毛匡先生闻声推门望去,愣怔片刻,半晌方低语喃喃道:“这个龙君我见过的!”
鱼片龙君勾起嘴角轻笑,满不在乎地掸掸落在衣袍上的桔花,答道:“鱼片岂是盘中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老子为报恩而来,实现你一个愿望便即还家!”
太阳的光雾从鱼片龙君的身后漫出来,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
毛匡先生眯着眼睛看过去,从腰线到下摆的那一条折线,与记忆相重合,一分不差(毛匡先生你的目光好猥琐噢!)。心里悄然地起了一些变化,好像输入密码,三遍之后绿光闪烁,心门悄然打开。仿佛着了魔似的,毛匡先生慢慢走近他,于是他看到鱼片龙君饱满的额头和入鬓的眉,睫毛如蝶翼,星眸如湖水。视线往下走,掠过挺直的鼻梁,唇线柔和温软,不点而红。
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咬下去,尝尝他的血,是什么味道,想知道生鱼片的味道。
这个念头这两天曾经无数次在毛匡先生的心里响起,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可抑制。毛匡先生慢慢踮起脚尖,越来越近,就快三厘米了……
……我在干吗?!
一瞬间,他悚然惊醒,手上脱了力,跌在鱼片龙君的胸口。
鱼片龙君好看的眉毛微皱,扶住他:“怎么了?想亲我?那我们进屋吧?刚才在路上听媒婆们说你一直没讨老婆,我帮你生个孩子就回龙宫。”
!!!!!!!!
——那个瞬间,毛匡先生像是站在一个高湖的堤坝下,堤防骤然崩溃,他看到像山一样的洪水奔腾而来,将他的灵魂击碎,灰飞烟灭。
我勒个去的!!!是这样!居然是这样!!尼玛怎么会这样!!!!!
他听到那些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坑爹啊,果然,坑爹啊。
“怎么了?”鱼片龙君把手掌按在他额头上。
毛匡先生猝然张开眼,眼中有千军万马奔腾着掉进坑里,于是兵不成行,马不成列,只余一派马乱兵荒的烟尘。
毛匡先生缓慢地眨着眼睛,让自己缓过来,半晌,扯动嘴角笑道:“你说真的?”
鱼片龙君潇洒一笑,无比淡然:“对啊,我雌雄同体,下个月正好是雌的,不受精也要下个蛋,所以顺便受个精,孵完蛋报完恩正好回去。嗯,很有效率,老子喜欢。”
……
剧场哗然……
“娃儿他妈,我们还是带孩子回去吧……”
“……好啊。”
一家三口颤颤巍巍相扶而出。
剧场工作人员淡定地换牌子:第四幕。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嗷嗷嗷嗷嗷嗷……
“好痛啊尼玛!”
“听说第一次都会痛的,你忍忍……”
“忍你个头啊!老子裤子还没脱呢为什么也会疼?!”
“我看看噢……不好意思腰带扯反了,勒到你腰了……”
一个时辰后……
“我去!你到底会不会啊?!”
“不会啊,都说了我未曾婚娶了……”
“尼玛,我也不会……”
“我只知道亲亲,这个比较初级……”
“……那就亲亲吧……”
“……”
太阳落下,太阳升起。
床榻一片凌乱,两人精疲力竭。
“你觉得我们算h成功了么?”
“……不是很确定。”
“……我也不是很确定。”
“……”
一天之后。
毛匡先生蹲在地上,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鱼片龙君的肚子:“那你要吃点补品么?要胎教么?”
鱼片龙君大大咧咧地拍在肚子上:“摸个毛啊!你能隔着母鸡肚子摸出蛋吗?!”
毛匡先生心疼地撸撸被拍过的地方:“哎哟我的娃,看你妈这力气大的,疼不疼?”
鱼片毫不在意地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壳厚着呢,没事。随你吧,爱咋地咋地。”
毛匡先生很贤惠地去煮了个糖心蛋伺候孕妇(?)吃了,然后搬个小板凳坐在鱼片龙君旁边,开始第一次胎教活动。
清清嗓子,温柔地摸摸平坦的鱼肚子:“咳咳,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噗——”
糖心蛋,白煮了。
毛匡先生很有耐心地帮龙君擦拭干净,很体贴地问:“是孕吐么?”
鱼片龙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哪个说他的孩子肯定会又聪明又漂亮的,尼玛是网络水军干的吧!!!
毛匡先生重又坐回小板凳上,慈爱地看着肚子微笑:“爸爸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鱼片龙君斜睨之,这货还真的胎教?
毛匡先生吸了口气,居然有点羞涩的样子:“爸爸唱了哦,嗯……
孵蛋孵蛋蛋孵蛋,巍巍学府文章焕。
作育国士恢廓学风,先忧后乐交相勉。
交相勉,前程远,向前向前向前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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