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华看上爻神情不对,劝他别理会广州的事,上爻放下报纸沉默着不说话。
靖华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动心思,连忙劝他别乱搞,上爻却是露出一个笑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和宋帧的这笔账,也该算清楚。”
“你要回广州?”靖华低声问道:“你要是回去,这里怎么办?”
“我不回广州,重庆那边也迟早会查办我,靖华,我的确杀了宋应山。”上爻站起来,不甘心的说道:“我和宋帧这辈子就是你死我活,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说罢上爻把报纸一扔,就要冲出去走人。
靖华看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到底要被宋帧影响到什么时候!你已经被他毁了一次,还要再任由自己堕落吗?”
上爻停下脚步,但也不开口说话。
“难道恨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靖华劝道:“我一直希望你能看开一点,别再执着于太原的事,你和宋帧不能比,他根本没有道德和理性,他就是个疯子,你怎么和他拼。”
“你知道我想起来太原的事情有多恶心!你根本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心里受着怎么样的煎熬,你不会知道小段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像个怪物还要被他压在身下糟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陪着我吃苦打仗,为了救我才会被宋帧糟蹋,我却救不了他,你让我怎么不恨宋帧。”上爻愤怒的转身对靖华低吼道:“我这辈子就是和宋帧的怨恨放不下来,我不死,我就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爻爻!”靖华沉声道:“你答应过我,打完仗就离开这里,你是打算食言吗?”
上爻双目赤红的看着靖华,靖华和他对视了半响,有些难过的说道:“你这一去广州,又是生死未卜,你要我怎么办,你在太原煎熬,你以为我活的洒脱?好多次,我都想自尽随你而去的。”
靖华看上爻傻愣愣的站着,没个反应,苦笑道:“或许我不像你性格表现的出来,或许这些年我总是站在你身后让你觉得我无欲无求,可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个自私的想法,天长地久不是靠说的,而是靠行动,你总是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我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也不知道,我努力的改变想要给你想要的,可我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我已经忘了。”
上爻曾说过,靖华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不仅仅是意志力,还有某些感情,上爻不会不知道靖华为了他,做了多少,那个fēng_liú倜傥,笑起来眼睛都是含情脉脉的靖华,好多年都没见过,他在战乱里变成了铮铮男儿,为了上爻,又将自己隐藏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撑着上爻走过这几年的峥嵘岁月。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我们之间谁牺牲的多,我只是想提醒你,能在一起不容易了,你再去广州就是送死的,宋帧投降日本人,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回去宋家,他有阴谋,如果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靖华平静的为他分析这件事,上爻发热的脑袋这才有些冷静下来,宋帧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挑起他的恨意。
靖华走到上爻面前牵起他的手,说道:“报纸上都有消息了,我就不信重庆那边没看到,你这几年做了多少事所有人有目共睹,况且你现在在前线,他们会以大局为重,爻爻,你要坚持下来,别半途而废。”
上爻由着靖华把自己按在凳子上坐着,他沉默的低下头,过了很久,上爻才伸手握紧靖华的手,内疚道:“靖华,谢谢你。”
靖华把上爻搂进怀里,无声的拍拍他的背,这个时候靖华知道上爻心里很难受,他恨透了宋帧,却又不能放下河套这边的事,他有军命在身,身系数万条人命,不能儿戏,他不再是那个凶狠毒辣的宋九少,理应坚守阵地。
三天后,日军对五原据点发动猛烈的攻击,日军汹涌而来,傅作义分析敌我差异和日军此次攻来的目的后,立刻组织群众撤散,当日军攻占五原时,这里的人已退到附近隐藏起来。
在这隐藏之时,就迎来了旧历的新年,部队的人在破旧的据点里度着严冬,热炕上去了就不想下来,靖华用他精巧的手工剪了不少窗纸出来分给各个营里帖,这里才有了点过节的意思。
靖华单独给上爻剪了一副身穿军装的样子,上爻亲手把他贴到屋子的窗户上,还打趣道:“我让人看过你以前剪的东西,别人还以为你是姑娘,夸你的手艺好。”
靖华负手而立站在他身后,但笑不语。
上爻继续说道:“说起来也真有了意思,你这手艺是哪里学的。”
靖华看着窗上剪画的红印因为雪光映的斑驳,笑道:“看的,其实也不难,就是费精神。”
“我倒是不爱这玩意,所以也学不好。”上爻淡淡一笑,忽而他伸手去抚摸靖华的嘴唇,笑道:“靖华,今夜我们成婚怎么样。”
靖华有些意外上爻会提出来这个要求,上爻拥抱着靖华,承诺道:“让我们有个名分,给我照顾你一生的机会,靖华,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成婚(下)
“你拿什么下聘。”靖华笑道。
“你愿意,宋家的钱就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上爻温柔的笑道:“属于宋上爻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
“看起来很有诱惑力,我不答应都不行了。”靖华温柔的抚摸上爻的头发,道:“好,今夜,洞房花烛,只愿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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