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迟疑地看着他,被儿子不冷不热顶回来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你还想着以前的事,言秋她……”
“我没那么无聊,你和她的事我也不管。我睡觉了。”
清明关了客厅灯,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上楼时恍然看到父亲还在揉眉头,昏暗的灯光只照出他一半剪影,男人孤独而疲惫的背影。他终究忍不住,“爸,早点睡吧。”
不管天琪多么不愿意,开学的日子还是来了。一大早言秋蓬松着头发就把陆天琪从被窝里拖了出来。通宵宿醉的脸还带着黑眼圈,严重缺乏水分的皮肤紧绷在颧骨,瘦削而苍白。天琪见过她红润丰腴的好时候,这个早上的母亲却颓靡得像一只蛇精。言秋一边按着他穿衣服一边不停斗嘴,两人从床上一直吵到大门口,司机将车开出铁门。言秋整了整陆天琪脖颈处的领结,按着他的头推进车里,对清明道:“清明,帮阿姨看好弟弟,别让他跑了!”
清明在车里点头,一个没留神陆天琪就窜出大半身子。
言秋沉下脸,“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清明连忙抓住陆天琪,小孩气喘吁吁倚在后座上,把言秋给他理好的领结扯了,松开白衬衫两颗扣子。车已经驶出小区,开往学校的路上。
“什么破衣服,难受死了!你别想看住我,我不会听你的!”
三中的校服是灰色休闲小西服和白衬衫,延续着贵族学校的严谨传统。天琪扯掉了领结,扣子也没系几个,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风范。
清明听着他一路不安分的动静,微弯了下嘴角,似乎从此生活不寂寞了。
车停在学校门口,清明下车,回头叫天琪:“先去初中部报道,知道路吧?”
陆天琪横了他一眼,扯了扯身上拘谨的衣服一昂头,“废话。”
清明乐见其成,便真不管他走了。
天琪跟在他身后,见一路有女生和他搭讪,路过皆窃窃私语。匪夷所思的受欢迎程度,快成被围观的珍稀动物了。
清明似乎习以为常,手插在口袋无动于衷走过。而跟在他身后的天琪却落在了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中。
天琪站在阳光下,看白色大理石的连栋教学楼,中式青瓦白墙的院落,一望无际大操场,彻底惊呆了。
三中其实不算正宗贵族学校,只是早些年出过几个历史人物,被政府重视才提升重点中学。学校还保持着历年来的古典气韵,然而在陆天琪的眼里,已是天堂一样的所在了。
他从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教学楼,他站在这有种格格不入的不适感。
身上拘束的衣服,周围人好奇的眼光,广场上匆忙赶课的人潮,都让他极不适应。
怎么能这么大呢,他站在日光下茫然无措。
高中部和初中部两栋楼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个小操场,清明特意走了楼梯,见天琪站在人潮中一动不动,犹豫了会就要下楼。不料这时肩上搭了一只胳膊,损友梁孟春从后面上来,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哎?听说你今天带了一个小朋友哦。”
“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清明望着楼下终于开始移动的小人,甩开梁孟春继续走。
梁孟春忙跟上,和他并肩而行,“全校都传开了,就你不知道吧。”
清明皱了皱眉,“啧。”
“想不想听听头条怎么写?”
“无聊。”
“全能优等生捡回失散多年的落拓私生子,怎么样?”
清明笑了一声。
“话说,那野小子是谁啊?从哪来的?”
“我说是我新弟弟,你信吗?”
“我信啊,你爸爸在乡下遇到一个海螺姑娘,一番云雨就有了个私生子。失散多年,久别重逢么。”
“海螺姑娘也住我家了。”
“什么?这年头认祖归宗还带附赠的?”
“而且不是海螺姑娘,是河东狮。”
“你惨了。”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清明看天琪走进了初中部的教学楼,回头进了教室。
谈话到此结束,梁孟春挑了挑眉。
然而不到半天,陆天琪就给清明闯了祸。清明赶到教务处的时候,陆天琪一身狼藉站在墙边,脸被刮伤了两道,白衬衣上零星血渍,气鼓鼓地瞪着两只眼。教务处的老师冷漠地对走进来的清明说,“刚来第一天就打架,你爸爸当初可不是和我们这么说的。他不肯打电话给家长,我们只好请你来了。”
清明想起,爸爸肯定是和学校打点过了,有事找他。
清明无奈地看了看墙边一脸犯横的弟弟,道:“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家里白天的确没人,所以他不肯打电话。”
老师显然是和陆天琪磨了许久,领教过他软硬不吃,宁死不屈的手段。抓着清明就是一通发作,“你爸爸关照过,我们也知道。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座位,结果坐不了两分钟就跑出去了。课本没领,跟不上进度。课间一言不合就和同学打架,把人家两颗门牙给打掉了,这伤我还没法交代呢!班导要他道歉结果辱骂老师,这样的孩子我从没见过,也不会教,你们还是领回去吧。”
“我没错为什么道歉!”一直沉默的小人忽然爆炸。
老师做了一个“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苦笑。
清明道:“老师,能让我单独和他聊会吗?”
老师巴不得这孩子走人,忙道:“你带着教育好了再回来,今天就不用上课了。”
清明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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