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升起时终于结束。
邵妈妈坐在儿子旁边,眼眶还是通红的,她抚摸着邵朗还布着伤痕的脸,眼泪又涌了上来。
“姐……别哭了,好歹保回了一条命。”
“我从小疼着他……什么……什么都依着他,让他没灾没病快快乐乐的……活到现在……他也是,最宝贝这张脸,最看中自己的形象……”邵妈妈捂着嘴,已经是泣不成声。
“没事的,脸上的上回头可以用镭射手术祛疤,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
“那腿呢?腿呢!谁能给他再造一只血肉做的腿呀!”
李研升没再做声,姐姐的哭诉更像是一种指控,指控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做到本分。邵朗失踪这几天,他心里累积了无法排解的愧疚,这愧疚让他备受折磨。
是他没有好好照顾邵朗……明知道邵朗是个不安分的家伙,s市又那么乱,他还放任邵朗不管他。
但是哪能想到歹徒偏偏就挑上了邵朗?
他看着邵朗惨白的睡颜,和床铺上瘪下去的那一小块空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这也不能全怪你啊,他邵朗有手有脚的,你是他舅舅又不是他保姆,怎么可能一直跟着他护他周全?难不成要陪着他吃陪着他睡?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再装个监视器怎么样?”
“好了巧巧,我姐她现在也是受了刺激……说的过份了点,再说我确实做的也不到位。”
“我——算了,回家再跟你说!”
李研升正想再好好哄哄媳妇儿,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孩,神色里带着焦急,脚步匆匆越过他们,堪堪在邵朗的病房前停下。
他抬手想要敲门,又讪讪地拿回了手。
李研升见状走过来,问道:“是小朗的朋友吗?”
男孩突然就变得局促不安,他搓了搓手,垂下眼睛:“您……您好。”
“小朗刚做完手术,现在在休息。”
李琰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还好吗?”
李研升抿着嘴,摇了摇头:“他伤的很重,还不知道醒过来会怎么样。”
“都怪我……”李琰靠在墙上,捂着脸哽咽,“我要是没有和他吵架就好了,他就不会跑出去……”
李研升大概明白过来这是和邵朗同住的那个年轻人,于是开始反过来安慰他:“这也不能怪你。他在里面休息,不过他妈妈在陪着他,她现在状态不好……你晚点再过来看他?”
李琰抽噎了两下,抹了抹眼泪。应声:“好的,谢谢您。”
李研升心想,真是有礼貌的孩子,居然能和邵朗那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当朋友,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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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朗是你的第几个受害人?”
审讯室里,吴凯阴沉的脸隐在明晃晃的灯下,十分骇人。他的面孔上布着几条疤痕,沿着下巴一直生到腮边的胡茬,一对亮得吓人的眼睛里,烧着疯狂的火光。
这是条歹毒到骨头里的毒蛇,哪怕被拘在了笼子里,也依旧吐着信子,显示出他的阴狠。
“邵朗是你的第几个受害人?”
吴凯轻蔑地笑了笑,直起腰板,抻直了两条腿,交错着。“你们——不是都把我逮住了?还查不到吗?本事不是大着呢?垃圾!”
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员神色里有了不耐,其中一个明显被挑衅动了:“你!”
另外一个拉住他:“别冲动。”
他转向吴凯:“吴凯,调查我们自然会做,但是对你的审讯也是必行的步骤,你配合最好,不配合,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吴凯把脑袋凑近了,咧嘴笑道:“哟,那就想办法让我开口哇,警察同志!”
向和在单面玻璃外面站着,耳机里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闻言皱眉。
全程陪同他看着的警员听不到声音,看着吴凯挑衅的脸也十分来气:“狗杂种,真觉得我们不会弄死他?”
“亡命之徒,他这是豁出去了。”
向和转身离开,吩咐道:“把吴凯以前的档案拿到我办公桌上。还有,队长有令,集合所有人,八点到组里会议室里开会。”
“是!”
向和走出大厅,点上了一支烟,接到卢晖的电话:“喂?”
“那个,我就想问问,那个邵朗救回来了吗?”
“嗯,应该是没大碍,今天早上做完的手术吧。我也通知他那个小男朋友过去了。人还没醒过来,希望神智还清醒,可以提供作案过程。”
卢晖:“……”
他听出来向和声音里的疲惫,随口一关心:“你到现在还没休息呢?”
“还休息呢,呵,这几天睡觉是奢望了。刚趴桌上眯了不到半个小时,一会儿还得开会……我觉得这案子没这么简单,有的缠。”
“还有个事……麻烦你审人的时候注意一下,被抓的这个人和启安那个案子是不是有关系。”
向和掐灭烟:“行,这个我注意着。”
“谢谢啊,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
说完先把电话挂了,向和看着手机,嘴角抽了抽,准备去垃圾桶那儿扔掉烟头。
但是下一秒卢晖的电话就又拨了过来。
向和特别烦躁,差点没爆粗口:“你还有完没完了?”
“……”电话那头说,“向队,是我,黎旭。”
吴凯终于被抓住了。
最高兴的人其实是黎旭。
这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吴凯死,原本他一直在想怎么样能抓住这个人的把柄,找机会收拾他,现在吴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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