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魂思昏浊地走著,耳边嗡嗡嘈杂,疼痛得心气难续,还一边奇怪地自问:心怎麽这麽痛?楚斜眉死了便死了,有什麽关系,我还有寒斛万里江山……
可是越这样想心便越疼,脸色也越是苍白:楚斜眉,你这个笨蛋,为什麽要乖乖等死?既然至死不悔为什麽不想办法活著,至少等我想明白……
迷茫地想著,脚下步伐飘浮,狂风卷面,恍惚抬眼一瞥,楚斜眉俊逸的脸庞近在尺咫……
“楚斜眉!”
伸手却捕抓,眼前却一黑……
迷糊间又见那奈何桥上,蒙胧的身影,远在彼端,傲笑著对他招手,他扎挣著想跨过河岸却不能遂愿,被那轮回之桥远远阻隔著……
睁开眼近在眼前的脸更是他在梦中苦求不得的人……
“楚斜眉……”
喃喃叫著,伸手想要碰触,却又顿在半空,怕只是幻影,一触即灭。
倚床而坐的人眉峰微动,淡淡地说:“你醒了。”
恩?寒瞬顿时惊愕地睁大眼睛,这是真的!?
“楚、斜眉?”
楚斜眉俊美依旧,只是脸庞略显清瘦,眉目间仍是狂傲不羁的样子,一挑眉梢道:“是我,我没死,陛下失望麽?”
语气中有股冷淡之意,疏远的意味很是明显。
寒瞬刚刚飞上云霄的心又狠狠摔落,呼吸一滞,想张口说些什麽,楚斜眉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道:“不过以後楚斜眉不会再纠缠著陛下了,陛下大可放心,我以後都不会出现在陛下眼前,你可以安心,我不会做出半点对你,对寒斛不利的事。”
“……”
寒瞬重重地呼吸,却出不得半点声,他告诉他,他後悔了,後悔伤害他,後悔非要置他於死地,可是太迟了,楚斜眉已经後悔了。
楚斜眉站起身伸展了下手脚,淡淡地笑:“陛下若无他事,便容楚某送陛下下去吧,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的万里山河不可一日无主。”
说罢挑眉等著寒瞬起身。
寒瞬脸色僵硬地缓慢起身,身心疲倦,说不出的空乏轻浮。
回首往事,皆尽仇怨,还有什麽可辨解?又何以续缘?
一旦错过便不再来……
也好……也好……
他不需要多情,他有寒斛江山就够了。
楚斜眉也没死……
茫然地随楚斜眉来到崖边,侧目看向迎风而立的青年,黑衣衬著淡笑,眉目间怡然自得,没有一丝扎挣苦楚,已是完全放下的样子。
一股闷气哽在喉间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在喉间箜箜作响。
“失礼了。”
楚斜眉低声说著,伸手揽住他的腰挟在胸前纵身跃下。
牵魂梦萦的体息笼在鼻前,令他又是一阵心愫,疼痛难当,不由捂唇呕了几下,被风撩起的黑发掩盖下脸色苍白如鬼。
楚斜眉微微蹙眉,将他抱紧了些道:“可能风太大……”
寒瞬喉头动了动,终於恩出了一声,垂眉低目地伸手攀著他的劲项,下颚抵在楚斜眉肩上。
楚斜眉抱著他的手颤动了下,沈默不语,只是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到了崖底。
如意已是等得望眼欲穿,正待扑过来,却见楚斜眉抱著寒瞬下来,顿时怔愣住,僵在原地,结巴地叫:“楚、楚公子?你……没死?”
“恩。”楚斜眉哼了声,松开抱著寒瞬腰间的手。
寒瞬却晃动了下,差点软倒下去,他惊了一跳,迅速伸手去扶他,寒瞬却又笔直地挺力著,仍是垂著目道:“如意,回宫。”
楚斜眉伸出的手在半空顿了下,哼了哼,道:“陛下珍重,楚斜眉不送了。”
寒瞬抬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哑地恩了声,跃上马背飞驰离去。
如意仍是怔忡,也跃上马背,但频频回看著楚斜眉:“楚公子……不……回宫麽?”
楚斜眉双眼直直瞪著寒瞬飞快离开的背影,很是咬牙切齿地重重哼唧了声。
恨恨地念:“可恶!”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8 end
寒瞬回到皇城便病了起来,日日低烧,迷糊不清,缠绵病榻数日未曾清醒,吓得朝庭上下一片惶恐。
寒柯寒敏侍在左右代真帝持政,皇後本也是大病初愈之体,被这一惊吓便又生出病来,不消两日反而比寒瞬病得更重,到第三日,竟已是气若游丝,苍白如腊。
寒敏左右侍奉,眼睛肿若烂桃,精神也不由恍惚起来,再无往昔寒瞬夸赞的聪慧敏捷,倒是寒柯忽然光华猛现,睿智不凡,凡事处理得宜,颇有王者气度。
夜间寒瞬忽醒忽浊,恍惚间有人在耳边低道:“你若再这麽睡下去,皇城又将是一番血腥洗涤。”
这声音轻挑却又夹著温和,亲昵地在耳边细语,令他生出眷恋之意,下意识地呻吟了声,向声源处靠去。
那又似笑似嗔地道:“你道是好命……做了这许多错事,为什麽到头来低头是仍是我?……不甘心……”
说罢,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令他不由自主地痛呼了声,缓缓张开眼来,四下看去,一室空寂,只有晃动的紫纱重重叠叠,浮影凌乱。
心下竟是倍感惆怅。
往日温情如蜜,今宵清冷无人与共。
缠绵病榻数日,全身无力,但此时却渐渐恢复了些神志,忆起病间寒敏在榻前低低哭泣的声音,低唤著他说著母後也病重,太医说怕是拖不过这一劫,当下心中一动,沈声唤道:“如意!”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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