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燕恒披上外衣。
静谧的月色,这一带周围郁郁葱葱,被灌木隐遮住一大片,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紫时穿着很单薄的衣服,空着脖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倒不问我什么。”冯燕恒开口。
“你们家的事,我不方便多问。”紫时转头看冯燕恒,他的脸在月色下有说不出的黯然。
“她真的是快疯了……快疯了。”冯燕恒喃喃道。
紫时一愣,脑子里浮现那个看似温婉清冷的女子,在人前总是微微笑笑,像一朵洁白优雅的梨花,那样美丽的女人,居然会发出那样凄惨的哭泣声。
“你的父亲呢?”
鬼使神差地,紫时脱口而问。
冯燕恒止步,面色阴沉,好久才挤出几个字:“我也恨他,我也希望他别再回来了。”
什么叫也?
紫时心里一慌,看着冯燕恒面色阴郁,带着些单纯却浓稠的仇恨。
“紫时,我真的没有……其他人了,没有了。”冯燕恒垂眸,“你会在我身边吗?”
静默了一会,紫时开口:“说什么傻话。”
“你会吗,会吗?”冯燕恒急着确认。
面前这个男孩白皙的皮肤,幽蓝的眸子,带着急切的神色。
“会,我们是朋友。”紫时郑重地说。
下一秒,冯燕恒的双手紧紧环绕着紫时的脖子,右脸颊贴在紫时的左脸旁,粗重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紫时问。
冯燕恒只是摇头。
想了想,紫时的手还是默默地抚上冯燕恒的背,轻轻拍拍。
“别怕。”
月色惨淡。
紫时回到家时已经近深夜,摸着黑爬上筒子楼的阶梯,拿出钥匙窸窸窣窣地打开门,开了灯,却又是自己一个人。
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咚。”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紫时一惊,反射性地转头看那扇门。
划破夜的静谧,这样的声音此刻让人胆战心惊。
“谁?”
没有声音。
“谁?”紫时趿着拖鞋,轻轻走到门口。
“是我。”
一个低沉至极的声音,声音中夹着一丝疲软。
正是冯裕庭。
紫时背脊僵直,垂眸看门的把手,脚心沁出冷汗。
“可以开门吗?”
紫时伸手出,又缩回,最终一鼓作气开了门。
一片漆黑,两人只能在黑暗里看见彼此的眼睛。
冯裕庭的眼睛里隐隐着笑意。
“我可以进来吗?”
紫时立刻摇头:“不行。”
“好吧。”冯裕庭声音憔悴,“我只是想看看你。”
紫时不语。
“那我走了。”
冯裕庭转身。
是错觉吗?紫时看见他走路的时候身子微倾,有些踉踉跄跄。
冯裕庭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看紫时,两眼依旧带着笑意。
紫时立刻关上门,身子贴在门上,前额全是冷汗。
紧张,急躁,又惶恐。
惶恐的是,看见他的那刻,自己居然是有些欣慰的。紫时俯身,并着膝头,将头埋下去。
夜很静,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紫时缓缓抬起头,嘴唇颤抖,像是下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
他起身,打开门,飞快地跑下去。
果然,那辆车还在。
远远地看见冯裕庭倚在车子后座,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然后将厚重的西服盖在身上。
车子左右前后是四个精瘦却灵敏警觉的人。
紫时顿时小跑过去。
冯裕庭朝他笑笑,唇色苍白。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些下来?”
冯裕庭看看紫时趿着的单薄拖鞋。
“你怎么了?”紫时神情焦急,耸动着肩膀。
“很冷吗?”冯裕庭倾身过去,将大掌搁在紫时的肩膀上。
紫时掀开冯裕庭身上盖着的西服,双手颤抖。
白色的毛衣左下角鼓出一块,隐隐渗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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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紫时震惊。
“没事。”冯裕庭的笑容有些衰弱,“很多人想要我死,一个不注意就挨了一子弹。”
子弹?这是紫时过往的生活中未出现的两字,现在却被冯裕庭淡淡地吐出。
“别怕,死不了。”冯裕庭伸手摸摸紫时的头,“也许我坏事做太多了,老天爷气了。”
紫时垂头,一言不发。
“你在担心我?”冯裕庭问。
紫时抬起头,不知何时,两行清泪从眼角旁落下来。
“别哭,我不还没死吗?”冯裕庭勉强扯出笑容,鬓角都是汗。
“你……怎么还来这里?”紫时的声音哽咽。
“顺路过来看看你。”冯裕庭半倚着,嘴角仍是费力的笑容。
紫时僵直着身子,只有双手是颤抖的。
冯裕庭将大掌覆在紫时手上。
“别慌,别怕。”
紫时用手抹抹眼角,却是抹出了更多的眼泪。
冯裕庭轻轻倾身过去,将紫时搂进怀里。
紫时呆呆地,轻轻地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又怕碰着他的伤口。
“你想我死吗?”冯裕庭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紫时的额头。
紫时大力地摇头,眼泪又是一串串地掉下来。
冯裕庭笑笑,轻轻闭上眼,声音疲倦衰弱之极。
“困了……让我歇会。”
沉重的躯体靠在紫时的肩膀上,紫时分明闻到他身上那种微微辛辣的气味。
两只手还是轻轻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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