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发现后者眼中只有眷恋与心疼,丝毫没有愤怒、失望的情绪,不禁有些失神——她不怪自己么?
林父看林延半天没有动静,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怒,说话的声音都随之变大了:“还不快起来?!”
林延这才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走到沙发那边,在父母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可他不能让那个声音继续扩大下去。
如果真的要那样做,陆启南会伤心死的,他不能再让那个孤独的人继续过一个人的孤单日子了。
自从那天陆启南抱着他和他说了陆家的一些过往,还有他和陆启臻小时候的事情之后,林延就对陆启南多了一丝同情。
很久以前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爱的定义,爱一个人,一般都要对那个人含有包括同情、可怜、怜悯、崇拜、自卑等情绪,所有这一切加起来才算是有一份完整的爱。
他以前对陆启南只有其中的部分情绪,其余的,比如同情和怜悯,都是之后才有的。
至于崇拜,自从陆启南因为过度疲劳而在医院里晕过去之后,林延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崇拜他了——他那时候才明白陆启南平常的公事有多么繁忙,一个人能解决掉那些事情实在是不容易。
林母在林延坐下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脸。
她记得很清楚,在和那个叫莫兰的女人交往的时候,林延脸上的表情和现在是不同的。
那时候林延虽然隔几天就会和莫兰出去约会,也会带她回家吃饭,两个人看起来和一般的情侣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时候她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当时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缺乏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现在看到林延,又想起那个年轻人的样子,她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林延和莫兰在一起的时候,他所缺乏的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现在,全都写在了脸上。
虽然现在林延因为要面对自己和他的父亲,脸色看起来有几分严肃,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让人有些羡慕的,属于年轻人特有的恋爱中的激情。
她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对什么事都十分淡定的林延也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刚才林延所说的那番话,背后的含义她也很清楚。
知子莫若父,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不明白自己家儿子的心思?
当时那个穿戴整齐的年轻人来家里告诉他们说林延是被他们家的少爷接过去住,随后她又被送进美国那么高级的医院救治,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免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所有这些都是托林延的福,那位陆家大少爷才肯救自己一命的吧。
看了林延一眼,林母又回过头来给自己家老头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对林延说道:“你和那位陆大少爷的事情,容我们先考虑一下。你也大了,过了新年也该二十八了。
男人三十而立,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会起决定性的作用,到底该选择和谁过一辈子,这件事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决定。但是,身为你的父母,我们有义务也有必要考察一下你的伴侣。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林延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尽是不敢置信和惊喜,他明白自己的父母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身为传统的中国父母,他们能理解儿子的这种感情、并且没有说任何只言片语,而是选择了如此和平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看法,这让林延感动不已。
他原本以为他今天要跪在父母面前起码三四个小时,才会得到一个发言的机会。印象中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的父亲,今天看起来竟然比平时要温和了许多。
林延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关系,他看着父亲,觉得他的背没有过去那么挺了,而母亲头上的白发也比以前多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地不孝顺,以前还有着随便找个女人、尽自己作为林家唯一儿子的义务;现在,他根本连那份义务都懒得去尽,他只想和陆启南在一起。
就像他父亲说的,他都快三十的人了,竟然任性地像是十几岁的孩子一般。有自己喜欢的人,就想永远都和他在一起。
这种狂热而陌生的情绪是林延所不习惯的,可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非常之好。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在陆启南的爱里了,两个人之间再没有对彼此隐瞒的事情,在彼此面前都像是一张白纸。
林延的父亲让他带着他们夫妇俩参观了一下陆启南的别墅,在知道林延自从住进来之后,就一直拥有自己的独立卧室,而且就是在主卧旁的那间之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让他往前走。
在经过书房的时候,老人家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
对于这个禁地,林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父亲进去看看。就在他打算豁出去、先让父母参观完了,再跟陆启南汇报情况的时候,那人从楼下上来了。
“小延,伯父伯母参观房子,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好歹我也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嘛。”
陆启南笑着走到三人面前,看出来林延对书房的疑惑,径直走向前打开了书房的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道:“房间是很大,就是书不太多。伯父伯母见笑了。”
“哪里哪里,看得出来你还是有一定量的。”说着林延的父亲顺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法文版的《名利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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