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阳,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洛神赋(曹植)
池阳文宣十二年十月十九日晚亥时初,一番小小的混乱之后,在众人的期待下,洛右将军府添了一位女公子。
洛府四公子洛自醉,忆及上古名赋《洛神赋》,替妹妹取名为洛兮泠,小名羽芙。从此,‘失传多年’的《洛神赋》遍传天下,人人争相诵读,引为绝作。
池阳文宣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凌晨丑时。
风鸣宫紫阳殿正殿。
“啊呀,小书童,这步棋虽不坏,却挡不住我。”
软榻上,一大一小正在对弈。端坐在一旁观战的孩子盯着棋盘,一脸惋惜状。
离软榻不远的大火盆边,两个男子一面烤火,一面低声讨论。
门被轻轻推开了。
火盆边穿得十分厚实的男子转头看去。说他是男子,倒不如说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那份骨子里的冷寂,并不似个少年人。
“公子,封将军到了。”进来的侍官端着茶和点心,轻轻放在他们身边的矮案几上。
紧接着入内的男子如风一般飘到火盆边,俯身坐下,茶色的长发滴滴答答掉着水。
“外头雪很大?”火盆边另一个男子淡淡地问。
男子点点头:“若天亮还下雪,不知封赏典能否顺利。”
“国师会让封赏典顺利举行。”
“国师会到?”
“老师已在我殿中住下了。”
“陛下,人都齐了。”
“你们两个接着下罢。”榻上的人优雅地起身,也坐到火盆边,“栖风君,火烧得这么大,你何必还披着貂裘?”
“冷。”
“唐中司,你主子说冷,给他再添几盆火。”
“呃,是,陛下。”
“且慢……陛下,臣最近上火了,再冷也不能在屋内多设火盆。”
洛无极跳下榻,自衣箱中又翻出件大氅,给洛自醉披上后,回到榻上继续下棋。
洛自醉合拢氅边,轻轻一笑:“暖和多了。”
其余三人面无表情地啜口热茶。
“封卿家,你可知我为何要在此时召见你?”后亟琰笑笑,拈块莲蓉糕。
封念逸沉默半晌,垂首道:“战场上,臣确实不止虏获了十张连发弩,还收留了大约六十名自愿降服的乱贼。”
“这么说,也不枉我怀疑你了。”
“臣确信,他们成为贼众只因生活窘迫,或曾遭世族无理欺压,并非真心反抗朝廷。而今归降,便是要为朝廷效力。他们灵力高强,臣没有理由不任用。”
黎唯淡淡道:“你麾下还有多少人知情?”
封念逸想想,道:“他们归降之时,只得我和我的亲兵在场。不过,也难免还有人知道。”
“是啊。”后亟琰笑道,“不然,暗行使如何能查得出来?封卿家,他们可信么?”
“可信。他们不但战功卓著,而且给臣献了许多谋策。”停了停,封念逸道,“陛下此时召见臣,难道今日封赏典所行之事,和这些有关?”
“不错。圣上和我都认为,现今我池阳最大的隐患便是这些集结的灵力强大者。而且,他们已与长公主派勾结,动向难以掌握,时时刻刻威胁朝廷。不过,栖风君觉着,乱党中确实有无恶不作、利欲熏心者,更多的人却只是迫于生计,不甘才能泯没,不满被不肖世族欺压而已。封卿家所言,暗行使的调查,也都如此。”后亟琰慢条斯理吃完莲蓉糕,抿口茶,接着道:“所以,圣上和我支持栖风君,修改现行律令。”
黎唯和封念逸微怔。
洛自醉颔首,道:“世族和寒族、平民界限过于分明,使许多有才有能之人不能发挥所长,只能抑郁终生。再加之地方世族子弟横行乡里、目无王法,做尽种种荒唐事,反倒要从他们中选出官员,相形之下,百姓恨他们甚于恨乱贼,令朝廷渐渐失去民心。”
“我已向圣上和皇后陛下进言,慢慢消除世族、寒族和平民的门户之别,举贤不问出处。”
黎唯淡淡笑望向洛自醉,道:“这就是——”
洛自醉垂眸微笑应道:“不错,这可能就是国师所说的天命罢。”
“不为我用者,必为我患。不论何人,世族、寒族还是平民,都如此。”后亟琰道,“趁此机会,亦可将地方固族逐步清除。据暗行使报,周简等数家已借机在暗中占地屯兵。敌动,我们不可原地徘徊。”
洛自醉接道:“一要将为害一方的世族除名,已示惩戒;二要举能人,对两位陛下尽忠;三要去除纨绔子弟的陋习。”
“实在是惊世之举。”封念逸笑道,“门第之分由来已久,众多世族定不愿与寒族同朝为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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