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熄灭恐惧,更不能压制住痛苦。
你说只需在乎结局便可,但这过程实在难熬。
唯恐失去……唯恐失去。
“了时国师,你的伤势──”眼见了时的脸色越来越差,帝无极运足力量,将他拉上石床,尽量将障壁缩小。
了时紧闭著双眼,嘴角边渗出丝丝鲜血,艰难地道:“陛下,我……恐怕……”
话未竟,他忽然抓紧胸口,吐出一大口血。
“国师!”帝无极脸上闪过几分焦急和担忧。了时到现在还未告诉他,究竟会有什麽事情发生,为什麽会发生,他也寻不著冲出火焰的方法。难道他们便要被困此处,直到被活活烧死麽?想到方才那短短的一瞥,想到醉就在外头看著这一切,他怎能就此罢休?
“角吟……怕是……保不住了。”了时浑身染血做出的预言,让帝无极顿时一怔。角吟保不住,便是献辰崩溃的开始。能彻底毁灭角吟的,不可能是人!难道是──
“国师,是……”望著已经失去知觉的了时,帝无极没有再说下去,抬首望向天空。透过蓝色的火焰,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天边堆积起红黑色的云,闪电不时在云内放出银芒。这种不详的预兆让他心内一紧,咬牙将所有力量化为实体,想要强行突破。
狂风卷起,驱散著蓝色火焰,将疾射而来的众多炎矢吹开;小小的空间内洪水暴涨,循著风气势澎湃地往外冲;强烈的光芒四射,与蓝炎相互抵消著,慢慢扩展,吞噬了地狱来的恶焰;光中夹杂著的!!电花宛如雷暴一般迅速膨胀,不多时便完全盖住了蓝炎球。
这样耗力想必撑不了多久。但,只要赶在异象还未出现之前就还有希望。
结局不会改变!他不会让它改变!
分明才过了午时,天色却愈来愈暗。不知何时,大片红黑色的云已经遮天蔽日,仿佛扭转了时光。漫天小山似的乌云,内里隐隐透著诡异的血一般的红色。好似预示著即将到来的巨大灾难。
蓝炎球突发异状,耀眼的光芒让洛自醉几乎无法直视。是光灵力!他忙侧过首,眼睛却还是受到了影响,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好不容易视力恢复了一些,天空中忽然一声巨响,万钧雷霆从天而降。
这道巨大的雷电生生地扯开了黑暗,犹如撕裂时空一般,击中了蕴著光芒的蓝炎球。巨大的爆炸掀起层层气浪,将附近的四人推至广场的角落里。
洛自醉踉踉跄跄地稳住了身形,放下遮住双眼的手。他只能朦朦胧胧看见这道闪电俯冲下来,但心已然凉了。剥茧抽丝般的疼痛从心中慢慢散至四肢百骸,延绵不绝。
重霂和黎唯又摆好了架势,摇曳却笑得更加绚烂:“别说你们杀不了我。便纵是杀了我,也是同归於尽了。”
这是什麽意思。她究竟做了什麽?!洛自醉有些木然地盯著她,手中死死地攥住长软剑。
重霂和黎唯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但仍然不放松地攻上去。
摇曳挥著长袖,在两人之间旋转飞舞著,翩翩似仙。但她笑著说的话,却宛如至毒的毒药:“有准皇帝、国师、准国师、王爷和君妃陪葬,还有谁能死得比我更奢侈?呵呵,不,有献辰千千万万人陪葬,还有谁能有如此的荣耀?”
重霂手执一件玉器,口中念念有辞。玉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化身成巨大的针,朝摇曳刺去。
摇曳虽闪躲得异常巧妙,但玉针紧随著她不放,很快寻隙钉入了她的右肩。她急忙拔出来,捂住伤口,恨恨地瞪著重霂有些冷酷的脸:“是闵衍告诉你的麽!”
重霂不答,又取出件玉器,继续念著咒文。
发觉形势不妙,摇曳一改先前的守势,扑了过去。
黎唯横剑拦住她,头上的金冠忽然裂开,披下一头隐隐泛著银光的乌丝。
摇曳微怔,大笑道:“原来你也是杂种!”话未落便扬袖想要卷住他的剑。
已经满头银发的黎唯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不少,长剑幻化出无数剑影,招招狠绝,渐渐将摇曳逼退。
握剑的手早已麻木,洛自醉似无所觉,望著一道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将偏殿和主殿的位置炸出个巨坑。他已经无法想像,那小小的蓝炎球里的人变成了什麽模样。无法想象,所以不去想,仿佛眼前所见并非真实。
不知是否由於雷电的关系,大地好像回应一般震颤起来。震动由弱渐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地面仿佛成了水面,剧烈地上下起伏著。洛自醉被迫不断地跃起来维持平衡,但却因为有些心不在焉而反应不及,摔倒了。他正想爬起来,地底好似升起了一个巨浪,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地下岩石上,而後水波横震,荡漾开来。他被摇得动弹不得,紧紧伏在地面上,灰尘砂石瞬间迷了眼。
由於涟漪的效果,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犹如无数妖兽张开了乌黑的大口。
不断有岩石上升、下降、分裂、崩解,在这种暴烈的自然力面前,人只能任它摆布。黎唯和重霂立刻退到洛自醉附近,将他从一条大裂缝边拉到暂时安全的区域。而摇曳看著这番震动,大笑不已。
暗红色的瘴气从裂缝中溢出,伴随著凄厉的鬼哭狼嚎,无数妖魔冒出来,四散奔走。
重霂和黎唯的脸色都异常凝重,他们显是已经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女人已经疯了!居然破坏血契!”
瞪著摇曳的重霂咬牙道。
“我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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