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瓦数不高,昏黄浅淡的灯光如朦胧的轻纱笼罩着白涂恬静的睡颜。
白涂重伤才过了三个月,刚才还那么剧烈地运动了一番,现在自然乖乖地入眠,不再折腾白墨了。
倒是本来还有点睡意的白墨,现在干脆转过身来看白涂。
刚才的一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可以被认为是互相帮助,也可以认定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唯一怎么都不对的,就是做这件事的他们是亲兄弟吧。
这也是白墨一直以来不正视白涂感情的理由。太过亲近的另一个存在,总是让人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可是刚才的事,于白墨而言,不仅仅只是一时兴起,更是态度上的自我怀疑和松动。
白墨看着弟弟恬静的睡颜,那张精致的脸在灯下乖得一如从前,但白墨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了,他几乎都要忘记一开始和白涂是怎么相处的了——
他们是双胞胎,母亲因难产离开了,父亲在有了他们两个接班人后,便光明正大地当起了撒手掌柜,不再管家里和公司的事宜。
按照白家的规矩,他们俩从小被分开培养,直到导师认为他们可以学成归来,才能回家。
这一切让白墨把弟弟这个唯一惦念的血亲列为所有奋斗的最终目标。
期间种种困难,只要想着弟弟也在努力,便忍下来了。
他还记得被送回家那日,他第一次见到白涂的场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乔爵的存在,更没有把心交给谁过——
当时白家的所在就是现在他在的小洋楼,那时正是日暮,他带着一身新伤旧伤长途跋涉,刚下车,比他早到在石阶上坐着等他的白涂便撞入了他的眼帘。
少年的蜜色皮肤和开朗的笑容总让人想起黄沙漫布的异域、极具风情的金饰、还有那特有的甜枣。
那双和自己不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里,既有绿洲那薄荷般的清凉,又有甜枣甘甜粘人的气息。
少年身上落寞和喜悦交织的矛盾感让那时候的白墨鬼使神差地弯腰,亲了这个落寞的小家伙的眉心,看着他眼睛亮起来,粘糊糊地黏上来,也不拒绝。
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僵局的呢?
白墨想着,眼前白涂的睡颜让他脑中除了这段记忆,其余记忆都渐渐模糊,像是走马灯般放映,解释着他们怎么因为白墨倾心乔爵而生了间隙,怎么被乔时照挑拨有了嫌猜。
白涂总以为自己不爱他,但无论怎么逃避,怎么压抑,白涂就是自己半辈子的心病。
即便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病,但那份重量确确实实存在。
心里像是有什么压迫多年的重担渐渐减轻了重量,白墨渐渐有了睡意,没有亲白涂的眉心,没有回应他的晚安,却也没有再转过身去,就这么面对着白涂,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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