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丝毫不给焱昭面子,拍了拍轮椅上的铜铃,很快一个丫鬟闻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老太太打算离开。
焱昭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下,眉梢眼角却还堆着笑,当轮椅侧过他的身体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伸臂拦住了老太太的去路。他站起身,带了几分恭敬,“不知长者为何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此间并没有我要找之人。”老太太不得不回答焱昭的问题。
焱昭慢慢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知您要找谁呢?”他岂能随意放走一个亭中之人?更别说是人,当他们前脚踏上山,就已经将整个山寨纳入了视线范畴,连一只兔子也不会轻易放过。
老太太回答:“一个邀我山寨谈判的人。”
焱昭说,“我便是。”
老人强势道,“不,你不是。你的眼里太多的戾气,跟你这种人交谈,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人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的片刻,原先还站在焱昭身后的子蝉穆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三兄弟身边,大手从身后捏起了老三的后脖颈,手臂向下猛地用力一按,只听咚的一声,老三的头便被迫重重地按在了梨花木桌上。紧接着,子蝉穆青从腰间取出匕首,撂在桌子上。
子蝉穆青做出的这一系列行动,连眨眼的功夫也不要。
不愧是老江湖,老太太不动声色,看了焱昭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既然是谈判,咱们就得坐下来好好谈,否则岂不是坏了规矩?”焱昭坐会了椅子上,悠然地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拿起筷子颇为随意的挑了一块凉拌辣子鸡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继而,眼神又落在了同样搁在桌子上,与饭菜呆在一起,正被子蝉穆青按住不得动弹的老三的脑袋上。
焱昭嘿嘿一笑。
“看来老人家还不知道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焱昭给了子蝉穆青一个眼神。
子蝉穆青会意,取刀割了老三的耳朵。
给老太太推轮椅的丫鬟发出一声尖叫,吓得嘴唇发紫。而老太太也被气得脸色铁青,她爪子似的手死命地抓住轮椅的椅背,仇视着发号施令的焱昭。
子蝉穆青将血淋淋的耳朵扔在了桌子上。
老三的脑袋上直冒鲜血,却忍着一声不吭,疼得呲牙咧嘴。
“先割耳朵,再割鼻子,”焱昭说,“我向来对女人特别留情,即便是对你,七八十的老太太也是格外尊重。否则进亭时,我便不会喝上几杯茶再办事了。”焱昭的眼神落在了被吓得坐在地上的丫鬟身上,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受惊了。”
“要杀便杀。”老太太淡淡地说。
焱昭的声音非常非常缓慢,“老人家,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有资格、对我、进行说教的。在你没有认清我的手段之前,还是最好对我恭敬些。”
老太太沉默了。
而焱昭,则发怒了。在进亭之前,就已经有了怒气。不,更准确的说,他这三天来,心情都不好。因为阿纳的关系,让焱昭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三天来,只有鸿煊敢跟他说话,连他的贴身小厮张海也无缘无故吃了三十板子。
老太太不知道这些,也毋需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她等的人没来,定然是里面有人在从中作梗。她只是一个妇人,认命之人。没有闲暇去过问从中搅局的人是谁,从来都没有勇气再去思索到底该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只知道自己的救星未到,把希望寄托在上天赐予的那位救星身上,一味地依赖别人。如今,最好的方式便是立刻回山寨,然后死守山寨,保住性命,然后祈祷……
“你想见那个人么?”焱昭突然发问。
这句话宛若一道斧头,瞬间劈开了老太太头上阴霾密布的乌云。她错愕至极,不可置信地看向焱昭。
“我知道你刚才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他目前不在塞浦路斯。昨晚出了意外,深夜被父皇召进宫。”焱昭清了清喉咙,对老太太说起了道理,“老人家,您想想,若是您之前好好对我说话,这位三少主会遭此不幸么?”
焱昭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老太太点了点头。
这便是焱昭的高明之处。焱昭一贯的手段就是先给鞭子再给糖。其实,即便老太太对焱昭的态度再不好,也没有恶劣到割耳朵流血的地步。只是焱昭换了一个角度,把事情说的非常合情合理。
“可是,从塞浦路斯到贝弗利,昼夜赶程,也需要至少数日的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大开了口,“为何深夜被皇上召入宫?”
焱昭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战隼。战隼的速度是马车的百倍甚至千倍,从这里用战隼到贝弗利,只需要一个时辰。”
战隼。
空中必杀的武器。
装备简陋的山寨是绝对没有的。而之前同千夜皇作战的时候,也不曾见到他使用。(因为上次战隼被千夜希横劈两半,千夜皇被鹭泽勒令停用。)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有战隼。
从空中攻击,空降炸弹。
山寨存亡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在场的三兄弟,包括头还被按在桌子上的老三也只觉得脊背发冷。
焱昭又说,“谁料到皇上半夜会召他入宫呢?若是有差池入不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用战隼也是不得已。”
焱昭说的并不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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