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插嘴,低声斥道,“龙沉寻禹,你不要趁人之危。”
龙沉寻禹看了阿纳一眼,眼神里带着三分轻佻,“往日里见占卜师大人都格外温和,原来还有凶人泼辣的时候。”
“你……”阿纳直接无语,“你至少也看看自己在太子殿下面前时什么地位!竟然感威胁太子殿下!”
“那也要问问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龙沉寻禹冷笑。阿纳的泼辣劲宛若一碗油,泼在了龙沉寻禹燃烧着欲火的眼睛里。让龙沉寻禹看着阿纳的目光,越发露骨。
鸿煊说,“够了,别少了。”又顿了顿,看了龙沉寻禹一眼,“你不会是想跟我要阿纳吧?”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鸿煊也不顾俗雅,问得非常非常直接。
阿纳站在鸿煊身后,浑身狠狠地一颤。显然,鸿煊说的,也是阿纳最怕的。
龙沉寻禹宫声色,眼神深不可测。
鸿煊有说,“只有这个不能答应你。其余的,都可以答应你。”
龙沉寻禹笑了起来,“哈哈,太子殿下果然爽快!我这个要求,只需要太子殿下您一句话的事情,非常非常好办……”
“快说。”
龙沉寻禹噙着笑,静唇凑到鸿煊耳边,轻声吐出了几句话,“我要你解散七杀。”
一秒钟的时间,鸿煊才反应过来龙沉寻禹的意思,嘴角抽搐,“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吗。”
“我是认真的。”龙沉寻禹说,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神情。见到鸿煊脸上的迟疑,有附加道,“鸿煊,截杀七杀,对你将来继承王位非常有力。你也不想想,你又不是七杀之神,也不能将自己的神力赐在戒指上,统领七杀总堂。解散七杀,是迟早的事。”
鸿煊脸色表情僵硬,半晌无言。
龙沉寻禹又说,“ 我是(长月)的尚会,一直掌管着占卜师这段时间的安胎药……”
“我知道。”鸿煊冷冷道,“毋需在我面前请功,皇上一直赏罚分明。”
龙沉寻禹眯起眼睛,压低喉咙,“太子也毋需跟我打哑谜。我若想弄死他肚子里胎儿,简直是易如反掌。”
鸿煊“啪”地一声,打了龙沉寻禹一巴掌,“你敢!”
“可是我一直在激励保着这个胎儿。太子殿下,我并不是在威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忠心与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对你不利的想法。”龙沉寻禹说。
鸿煊冷笑,轻声反问,“是么?那我又要欠你人情了。”
“这个我可不敢领功,”龙沉寻禹忙弯腰鞠躬,轻松笑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就像继承帝位是鸿煊你的本职工作一样……”
鸿煊‘啪’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放肆!继承帝位这种事情,其实轮到你来考虑的?”
就在鸿煊与龙沉寻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阿纳一声轻咳,闹闹推门而入。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闹闹穿着厚厚的棉袄与棉裤,又披着棉袍,戴着棉帽,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阿纳替闹闹摘下帽子,闹闹跪在地上给三人请安。
鸿煊脸色舒缓了下来,“闹闹你来了。白徵,上热茶。”和颜悦色,仿佛刚刚与龙沉寻禹争执的面红贰赤的场景从未出现过。
“谢,谢太子殿下!”闹闹第一次来养心殿,有些激动,见鸿煊如此随和,更是受宠若惊。忍在肚子里的喷嚏终于打了出来。
阿嚏阿嚏!
鸿煊蹙眉,“感冒了?闹闹,你平日里住在哪里?”
“回太子殿下,闹闹平日里跟小六哥住在(文月)府。”
鸿煊了解情势后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段时间,嗓子还好吗?”
“劳烦太子殿下费心,闹闹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地歌唱了。”闹闹笑的灿烂。
只是寒暄了几句,鸿煊便停了下来。
摆在自己面前的如今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不答应解散七杀,那么也就不会知道真相;另一条是答应解散七杀……鸿煊呆呆地看着闹闹,有了片刻的犹豫。
龙沉寻禹并非普通人。
他说的没错,首先是太医。如今眼瞎最重要的人,负责即将诞生的小皇孙。鸿煊心想,若是跟他玩阴的,那么只怕他回头报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阿纳肚子里的小皇孙。
“好,我答应你。”鸿算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龙沉寻禹,点头同意。
不就是解散七杀么……老日方长,先答应了再说……只是,有点对不起闹闹……鸿煊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闹闹的头。又吩咐阿纳将小六叫醒,时刻提放这闹闹的不良情绪。
闹闹定然会想起那晚上,炎昭对他的暴行。其次才会说出当晚看到的情景……
鸿煊的猜测果真没错——
闹闹喝完药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幸而小六出现了,将闹闹抱在怀里,一阵安抚后,闹闹才结结巴巴地讲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下轮到鸿煊震惊了。
鸿煊站起了身,面色苍白如雪。如闹闹所说,如果他真的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从湖面上腾飞而起的紫龙,那么……也许那条紫龙就是……炎昭……
“太子殿下!”
“二殿下!你怎么了!你醒醒!!”
谁都没想到,昏过去的不是闹闹,而是鸿煊。
一个时辰后,鸿煊睁开了眼睛。
当他一时清醒后,便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出来静悄悄的卧房。
此时此刻,东方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而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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