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就是身边有女人了……”
安然愣神,听她哭的伤心,这才知道清妍心里哪里放下过兄长,而是根本就被她掩饰了过去。果然是个会骗人的姑娘,连她也未看出来,藏的那般好。
清妍哭的越发难过,气抽的要说不出话来:“我想等及笄了就去跟尚清哥哥说,我不是小姑娘了,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就算他还是说不喜欢我,我也满足了。可为什么就是等不到。为什么你跟哥哥就可以,我和他就不行。”
安然听的鼻子微酸,轻拍她的背:“对不起清妍,我一直以为你放下哥哥了。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你这么伤心。”
清妍哭湿了她肩膀一片衣裳,抽泣的停不下来。安然生怕她哭坏了,安慰了许多话。可换位想想,如果是世子枕边躺了别的女人,怕也会难过。
贺均平找到清妍时,跨步进酒楼,本来还想训斥又莫名失踪的她,可看见她哭成泪人,又舍不得责骂。见安然也在,又松了一口气,至少还会找人陪着,不至于太糟糕。只是这外面未免太冷清,取了披风便给她们披上,指尖无意触到安然脸颊,冷的跟冰块似的,不由微气:“为何不进屋里,不怕冷死吗?”
清妍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哭道:“不进去,冷死也不进去。”
贺均平说道:“你自幼喜好动弹,冰天雪地也不怕,安然身子不如你,你就不怕把她冻坏了。”
安然摇了摇头:“清妍爱在这儿就在这儿,你怎么又责怪起她来。”
贺均平真想把她拽进屋里,轻碰了她的手,冻的都成冰。清妍心情渐复平静,一听这话,忙去握她的手,吓的差点没跳起来,赶紧将她拉了进去。
安然抱着暖炉,倒也不在意,笑道:“心情可好些了?”
清妍接过婢女递的帕子擦了擦脸,点头:“嗯。”
贺均平哭笑不得,又给两人加了毯子,问道:“闯祸精,你又怎么了?”
清妍顿时又委屈了,哭趴在桌上:“我就知道谁都不喜欢我,尚清哥哥是,你也是,母妃也嫌我不像姑娘家。我要回边城,我要回去找王叔叔,带我打仗去,醉卧沙场。”
贺均平又想惯性毒舌,就算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安然又在朝自己瞪眼摇头,只好不再说话。
等清妍哭累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安然给她披好衣裳,又怕吵了她,才出了栏杆那和贺均平说了这事。贺均平倒是完全没想到那大大咧咧的妹妹竟然心思这般细腻。见她眼眸也有些红,问道:“怎么了?”
安然叹气:“我方才在想,如果世子哥哥也突然纳个妾回去,我该怎么办。”
往日贺均平答话都很快,这次却慢了许多,安然心下觉得不对,看着他问道:“莫非……世子哥哥真要纳妾?”
贺均平说道:“母妃提了几次,父王也提了一次。”
安然默了许久,到底还是年龄差开了些,过完年她十三,那还得等两年。她等得起,世子等得起吗?她咬了咬唇,说道:“世子哥哥若有了其他人,哪怕安然再喜欢你,也不会嫁的。”
贺均平点头,声调平缓:“嗯,我知道。所以我打算随邹将军一同去边城,一来建些军功,二来避开他们催促。”
安然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昨晚。本来想年后再与你说,只是既然今日问起……”贺均平见她不安,笑道,“放心吧,回来后便娶你。”
安然摇摇头:“虽说如今大羽国安定了,但是边城仍不时有敌军进犯。我不放心你去。”
“说是去那里立军功,实际皇上也不会给什么实权,不过是借个世子名头鼓励士气,说皇族与众将平等罢了,也不会真上前方打仗,不必担忧。”
安然当真害怕,而且还是等两年,谁知道两年会有什么变故。
贺均平默了默,看着她道:“我也不愿做个草包世子,毫无建树。不愿被人说皇族子弟世袭无忧,我想风风光光的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
安然明白他的心思,像他这般高傲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被人那样说。哪怕外在再光鲜,他终究觉得自己内在腐朽,要寻个事来证明自己。只是越想越是难过,忍着未落泪:“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贺均平淡笑:“初五便随大军走,约摸是……两年后归来。”
安然愈发忍不住泪,可又不想就这么掉头走了,这一走,可又少了许多相处的光景。又不敢再像以前还小时那般抱他,握了他的一寸衣袖,哽咽:“我等你。”
那眸中有泪,却是极力忍着不落,贺均平心里一动,大有离别之感,极克制住那想抱她的冲动,仍笑道:“嗯,等我。”
一句等你,便要等上两年。一句等我,便要期盼上几百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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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八,丞相之女出嫁。
街头小巷都在议论,到底是哪家公子那么好福气,可打听来打听去,竟是一点消息也没,连府里的下人都守口如瓶,神秘的很。跟着一路过去,那花轿竟是进了条小巷,连敲锣打鼓的人都不能并排进去。
拜过堂,礼成。
喝喜酒的都是李家人,百里长本是孤儿,被百里慕云收养,自然没亲戚过来。百里门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出师之后,再无瓜葛。因师兄弟日后都是要做谋士的人,若是有那同门情谊容易影响决策,毕竟每个门人追随的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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