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耀眼的一道光是什么
不是太阳光,不是激光,是帝国之光。
唐川坐在悬浮列车上,抱臂打盹儿。昨天有客人加急送来一架机甲要修理,价钱倒是其次,唐川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克斯玛公司出的最新款,一时手痒,就整了个通宵,这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正亲切的进行交流,难舍难分。
就是在这迷迷糊糊的当口,他听到左边的老太太在不停念叨着帝国之光,那轻快的语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如果唐川不是在上车时就看到了她满脸的皱纹,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十八岁的脑残美少女。
还有对面的女士,一身高级白领范儿,蹬着双能踩死人的恨天高,利落短发,娇艳红唇,脸上的表情一定比任何一个迷妹都要精彩。
还有左手边第二个那位高中女生,右手边一排的小萝卜头,抓着扶手的那个小年轻,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唐川那捣糨糊似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字好帅啊。
啊我也知道他很帅啊,只比本大爷差那么一点点啊。唐川这样想着,勉力撑开眼皮,看向列车上装载的那面可视光屏。
光,耀眼的日光,穿过树叶,铺洒大地。
一只锃亮的黑色军靴兀的出现,踩碎了一地光影。
及膝的皮革包裹着劲瘦的小腿,那一点地,一回旋,踢腿,强劲有力大长腿,好似要踢破屏幕打到人的脸上,唐川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鞋底的纹路。
光屏里的人在对战,抛却机甲,回归人体本身,一举一动,用最酣畅淋漓的方式诠释着什么叫暴力美学。
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侧脸滑下,滴落在黑色的军装上,水滴反射着耀眼的碎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对方拳风袭来,静止又忽然活了过来。他猛的偏头,向右闪避,细碎的刘海甩动着,薄唇微抿,顺势矮身,右手在地上用力一撑,大长腿闪电般扫出,笔直、迅速,军靴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痕,如钢铁般,将对手重重扫出。
光,掠过那银色的肩章,熠熠闪光。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那一张脸冷峻斐然,但桃花眼下一颗泪痣,却看得人心潮澎湃。
光屏上跳出几个大字:国际军官训练营,第十七届名将赛青年组,优胜者奥斯帝国,贺兰
”赢了赢了x兰少将又赢了”
”贺兰少将简直帅裂苍穹嗷嗷嗷嗷嗷我要给他生猴子”
”奥斯万岁”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而唐川知道,决赛其实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样的视频在网络上铺天盖地,想给贺兰生猴子的人已经可以环星际海一周。
其实这段视频真的挺普通的,唐川也就马马虎虎看了三十遍而已。
“啧。”看到这个,因为少眠和吵闹而逐渐焦躁的唐川又稍稍按捺了下来,只是在他重新闭上眼之前,他又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列车正好靠站,门开了,上来几个穿着军校校服的学生,车上所有人都认得,那荆棘玫瑰的校徽,是皇家军事学院。作为奥斯帝国历史悠久的第一军校,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当然个个都是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捧的存在。
果然,他们一上车,就顺理成章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那几个学生也早就习以为常,泰然自若的交谈着。
“比利,你看,就是你非要坐列车,早知道我们叫车好了,这里连个座位都没有。”一个短发的女生小声的埋怨着身边那个叫比利的褐发男生,男生摆摆手,“索菲亚秀都没说什么,我们难得出来一次,偶尔试试平民交通也没什么。”
“可这得挨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普利斯顿”一个金发的雀斑男生插嘴道。
比利耸耸肩,“两个小时。”
“我的上帝”金发要提前崩溃了,忽的,他又想到了什么,拍拍最后一个人的肩,“嘿唐迪,你不是有很多笑话吗,讲几个来听听,我想索菲亚秀也一定觉得闷了,这里的空气有些不好。”
索菲亚秀。
唐迪偷偷去看,就见一袭波浪长发的索菲亚秀依旧是那么的高贵典雅,丝毫不被环境所影响。其实唐迪本身长得也不差,浓眉大眼很讨喜,黑眼睛黑头发,跟贺兰家一样血统纯正,不过他此刻偷瞄的行为可一点都不符合贵族气质,让金发哈哈的直笑,起哄着让他讲笑话。
真是一群骄傲的小孔雀。
唐川如此想着,压了压鸭舌帽,重新打起了瞌睡。
可没成想,这样还是被认了出来。
“堂哥”惊喜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羞赧。
“嘶”唐川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帽檐下的脸上翻了个白眼。他的堂弟叫唐迪,唐迪的堂哥却不叫唐格,真不好玩。
更不好玩的是三年前唐川没考上皇家军事学院,光荣落榜,结果大学也没上,现在是个机修师。唐迪却在去年考上了,为此他那八百年不联系的婶婶还特地花了两毛钱的巨款,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于是唐川真诚的说了声恭喜,然后跟婶婶说最近米价又涨了,白菜价也涨了,婶婶你能不能他婶婶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后来她跟唐川说那天挂电话是因为家里的狗咬断了电线。
简直,完美。
听到唐迪惊喜的声音,他的同伴也都朝唐川看去。
只见此人一身连体工装,原本是军绿色的,洗的有些发白了,唯一可取的是很干净,挽起的裤脚也挺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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