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时候,医生护士推着春旺爹杨烨,在手术室通往抢救室通道,又从抢救室推了出来。六名医生护士,有的手举点滴瓶,走到家属五人面前。
老伴程冬雪、老哥齐德礼、儿子杨春旺、儿媳何来燕、儿子儿媳好友章华五人,分别从两面一下子围了上来。他们看到了,看到杨烨两只眼球转动几下。
她们见到杨烨老汉头上缠满沙布,只露两只眼睛和插着氧管的鼻孔。从纱布浸出的血水,已把床单染红。
杨烨老汉转几下眼球又闭上二目,象植物人一样被捆在活动床上面。
医生告诉家属:“好了,看一下就好,手术相当成功。老人家身体素质不错,不用输血就可以康复。老人家现在已经醒了过来,能说话暂时不许说话。
来一名家属吧,在重症监护病房帮助陪护,其它人可以离开医院了。老人家身体素质极佳是他的最好造化,象这样体质患者,一般不会有并发症的。
好了,都各忙各的吧,医生也累了。哎!还有一样事,先交五万元押金,马上去财务科办理吧……”
春旺妈张嘴要讨价时,被章华制止住说:“大娘,这是规矩,花不了给结算退回来的,啊,医生,您辛苦了,好吧,我们马上去划卡交押金款。”
春旺妈程冬雪小声说:“华儿,大娘实在是拿不出来这笔押金呐!”
章华扶着程冬雪大娘,向重症监护室一边走一边说:“大娘,您老只管放宽心照顾我大伯,钱的事由我来管,谁也不要争了。”
杨春旺一直默默无语,他和来燕儿跟在后面。
此刻杨春旺的一道经济门槛,是平平安安跨越过去。但他象方才明白一个道理,钱真能难倒英雄汉。今天要是没有钱,老爸这条命还能保住吗?
先交的两万元是欣姐的辛苦钱,这五万章华是能先垫上,真要拉亏空住院让老爸知道,他会马上蹦下病床,他那脾气真难养病……
杨春旺的两天两夜处在悲喜交集情怀中,昨晚市府领导给他充足了电。
他的热血激情,又被老爹遭毒手而悲痛欲绝。他从来没经过这样大起大落。更没经过两个夜晚里发生在他家的连环怪案。
杨春旺在思索中:不用想也知道,两夜里的事都是一个目地;就是想把我杨春旺,从村民委员会主任的职位上吓下来,让我自己从心里懂得,也就是说,让我该干啥干啥去,这伙混仗东西,太没人性了哇!
总之,这伙人的宗旨是,对我杨春旺下了战表:“沙坡村不欢迎你!”
在沙坡村这一带地域有句俗话,作的紧,死的快大概这伙歹徒是灭亡催的吧?他们作的太紧了,难道说这伙人还会使出别的手段吗?
杨春旺把爸爸送到重症监护病房,他和齐大伯被执班护士赶了出来。章华和何来燕,也随之被赶了出来。这是医院的规矩院方有专人管,重症准许一人陪护。
春旺妈也和春旺、来燕,章华说:“去吧,忙你们该忙的事吧。
旺儿,你可不许半路撂挑子啊!你爸没事的,他知道你没被吓着,很快就会出院的。你爸他还等着领着孙子放风筝呢,他死不了。
当了十五年守国门的兵,光遭罪了,还没享福呢。让你齐大伯在走廊凳上睡上一觉,有事我告诉他打电话找你们……”
章华看着何来燕那一副脸上还是冷若冰霜,这位爱管事的章大姐猜到了:小燕子一定是听婆婆嘱咐春旺的话,她觉得心里凉了半截。大概心里还在想一个事;杨家人咋都一个德性呢?认准的理儿不撒手,咬住的真理儿不撒口……
杨春旺沉思了一会儿,看着两位女士说:“章华,开车把我俩送酒店去吧,睡上一小会儿,下午要和刚组建的工作队碰头。
你也该休息了,这一夜闹的鸡犬不宁。把你也搭上一夜,真不好意思。五万元押金先占几天,我抽出身子来以后,在想办法……”
章华让春旺和来燕上了她的跑车飞豹,在车上把她的想法告诉春旺;也说的条条是道。第一点,大伯可是老戍边了,辛苦咱不必考究。
单从他退役回乡二十年,从来不给政府添麻烦。
一次困难申请也没有,这一点就可敬也可传颂。
今天的意外伤害,也是冲着你这大学生当村官而来的。
章华要去找民政局和慈善总会说明情况,替杨伯伯说说实情话。她在想,政府干部不一定都是无作为者。也不一定都是齐大伯说的那样,都那样这个社会太可怕了,也太灰暗了的。
凡长一点人心的,不看功劳看苦劳,杨伯伯都应该按年按月拿补贴的老戍边。社会到是发展了,国家对农民免费免税给补贴,人人都知道政府的好。也不该让那一代默默忍受艰辛困苦的老革命太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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