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如此我多说无益,今夜我便摆阵施法,也好早早断了你的后顾之忧。”
“有劳了。”
白子画这句有劳了,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一家之主’的风范。东方彧卿看着这两人‘夫唱夫随’的,简直要羡煞旁人。
他们明明是天下间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最让人艳羡的一对。纵然这幸福注定短暂,但至少拥有过便没有遗憾。
为了尽快解开杀阡陌的心结,也为了早些救出花千骨,当夜白子画三人便合力做法为单春秋修补元神。正如东方彧卿所言,此法极其消耗功力,若无白子画从旁相助,杀阡陌至少需要三至五日才能恢复身体。而花千骨的灵力是支撑不了那么久的。
然而虽然有白子画相助,但这也丝毫抵消不了火凤的担忧,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什么都阻止不了,尤其当主人身边有白子画相伴之后,自己更没有资格陪他出生入死。所以他真的好恨好气自己。若是他的修为能再精进一些,或许今日就可以为主人分忧……
“火凤。”
兀自在一旁心事重重的火凤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主人会找到自己,慌忙把脸上的忧色藏起,因为他知道主人向来自负,一定不喜欢看到他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是无论他怎样掩藏还是没能逃过杀阡陌的眼睛。他轻轻叹了口气,破天荒第一次主动伸手拉住了火凤。
“主人,属下……”
火凤被杀阡陌这动作吓得本能向后退了退,可是当他看到杀阡陌眉头微微皱起时又绷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杀阡陌察觉到火凤的紧张,握着他的手轻轻拉到自己身边:“我这个主人真的那么可怕?”
“不,不是的。”
在火凤心里,杀阡陌便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是他一生追逐的信仰。他会怀着这谦卑而虔诚的心默默仰慕着他,直到有一天为他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惜。
“从我第一天在丹穴之山捡到你直到今日,我们相识也有近千年了吧。”
“是九百一十六年……”火凤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杀阡陌:“零四个月。”
他们相伴的日子火凤每一天都牢牢记在心上。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拥有意识时第一眼所看到的情形。那个金色晨曦下美丽如梦的身影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他抚摸着自己时掌心的温暖还有温柔悦耳的笑声,那些都是他记忆深处永恒的烙印。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完完全全只属于主人一个人。他不在乎他将自己视作什么,一个物件也好,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属也罢,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就已是火凤最大的满足。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
杀阡陌这声感慨让火凤心中凛然一惊,他慌地跪倒在杀阡陌面前,声音颤抖道:“主人,您,您是不想要我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甚至眼眶微红的火凤,杀阡陌这才意识到这个他一手养大的火凤原来还只是个孩子,无论他的手上沾过多少血,经历过多少生死,但是他的心智仍然和九百年前一样,对自己全然依赖毫无保留。
可是,纵然相交百年,仍有相别的时候。杀阡陌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够硬,够狠,但此刻在面对火凤时,他的心里终究还是会有愧意的。
“火凤,你先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或许他们主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声细语地对他说话。可悲的是他越是如此,火凤便越是诚惶诚恐。杀阡陌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火凤硬拉进自己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之后才轻声道:“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希望你再为我做一件事。”
“火凤为主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你要记住,只要你一日认我这个主人,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许你轻易言死,你听到没有?”
“主人……”
“回答我。”
火凤的心微微一颤,似乎依然预感到什么,可是他不敢不答,只得声音沙哑地应道:“火凤遵命。”
“明日,我要你带着单春秋前往无启山,东方彧卿说的法子你也听到了,单春秋何时能够醒来我们谁也不知道,我要你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直到他恢复的那一日。”
“主人!我……”
火凤唯一想要守护的人只有主人而已,可现在主人却要他留在单春秋的身边。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替我弥补对他的亏欠,这算是我对你的请求。”
“不,不……主人,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不要说请求这两个字,火凤承担不起。”
那两个字压得火凤摧心裂骨般的痛。他的主人是九天上最明艳的烈阳,是那么肆意张扬光华夺目,可是此刻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难道他已经知道这次钟山之行是有去无回吗?
“主人,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白子画可以为你赴死,我也一样,我会安顿好单护法,只求你让我陪在你身边……”
“不需要了。”
杀阡陌的声音陡然一冷,让火凤的心猛地向下沉去。
“天下间能陪我同生共死的人不是你。”
所以,日后若我万劫不复,我也希望你能够为你自己好好活着。
☆、当年初心 只待追忆(上)
这几日来钟鼓一直在龙冢之中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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