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还是没有困住他!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
南无月毕竟还未完全恢复妖神之身,与白子画和钟鼓两番交手之后,终于露出了疲态。钟鼓虽满身血痕,但气势犹在,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扬,南无月的身体便如同被操纵的傀儡般提了起来。
“凭你也想与我一争高下,简直自不量力。”
钟鼓说罢,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从南无月的脖颈处传来,一丝血红从他的嘴角溢出,可是南无月却突然大笑道:“钟鼓,你那么想要解开赤帝的封印吗?”
钟鼓闻言,脚步微微一滞。南无月那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神庙之内,似乎成了这寂静的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如果你今天打开封印,至少有两个人会死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突然双臂的地方涌出一道血光,接着他的两只手臂齐肩而断,那一刹那间南无月并没有感觉到痛,直到看见那双断臂在自己眼前爆裂成一堆血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钟鼓对那惨烈的痛呼置若罔闻,他径直走向站在祭坛前的杀阡陌,目光也只看着他一人。
就像他们千百年前在洪荒初遇时一样,他问他,你愿意把一切都交给我吗。
那个流火绯瞳的美丽少年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钟鼓将手再次伸向了他,他的笑容一如往昔,但在杀阡陌看来却冰冷彻骨。
少年曾经笑着回答他,我什么也没有,只有这颗心,你要的话我就给你。
但是今时今日的杀阡陌,他宁可亲手把这颗心捏碎,也绝不会留给钟鼓糟蹋!
☆、一念成魔 为谁执着
“阡陌,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需要这份力量。”
钟鼓的声音尽管听上去那么温柔,可是却又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令人寒彻心骨的冷意。杀阡陌冷笑地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钟鼓。尽管之前那场梦断断续续有始无终,可是从南无月和钟鼓的种种反应来看,他已然猜到自己便是当年神官带出宛梨城的那个‘钥匙’。
“我的心就在这里,不会交给任何人。”
钟鼓听了这话,嘴边的笑容却更深,但也更冷。他习惯于掌控一切,所以他喜欢当初那个听话乖巧的杀阡陌,那个愿意为了他奉献出一切也无怨无悔的杀阡陌。千百年的空白已经让他们之间形成了无法逾越的嫌隙,在沙海之时他就明白要想让一切回到原点,他必须先毁灭他,再赋予他重生,这样杀阡陌才能够完完整整属于自己一个人。
你说过你会跟我走,会听我的话,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如今我只是让你履行承诺罢了。
钟鼓突然一抬手,杀阡陌被那股无形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提到了半空,钟鼓望着他轻轻一笑,他胸前的衣衫便被一道气劲撕得粉碎,露出里面莹白如玉的胸口。他这举动无疑是触了杀阡陌的逆鳞,他脸色陡然一变,双瞳血色流转,体内的妖魂之力蓦地迸发而出,硬生生挣开了钟鼓的束缚。
“阡陌,你不要逼我!”
钟鼓想到杀阡陌这一身惊人的妖力有一大半来自于腾蛇,不由脸色一沉。杀阡陌闻言只当是听了个笑话一般:“钟鼓,你我走到今时今日,究竟是谁在逼谁?”
当年你既对我弃如敝履,今日又有何脸面让我全心相报。一身红衣的杀阡陌周身妖气烈烈,幽艳如火,及时面对烛龙之子也无半分惧色,纵使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又有何妨?
钟鼓见他如此,心知多说无益。今日赤帝封印他定要打开,无论是谁挡在他的面前,他也势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两人皆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死不退的杀意,既已走到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是枉然。钟鼓蓦地大喝一声,腾身而起,杀阡陌深知钟鼓实力,这一击需尽全力相拼,可是在出招之前,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忍不住朝白子画看一眼。
也许因为心里明白,就算有万年妖魄护身,在钟鼓的面前自己仍是太弱小了。激怒了钟鼓,他的下场会比魔皇赤帝更惨。也许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许会永远沦为钟鼓的玩物,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不会向钟鼓低头。
所以这一眼,也许也是最后一眼。
若非到了这个关头,杀阡陌自己都想不到原来对白子画,竟有这么多的不舍,不舍到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白子画虽已魔气入体,神志模糊,但突然之间看到杀阡陌那决绝的目光,那一眼就像在他心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淋漓,刻骨铭心。
“杀阡陌……”
那个名字萦绕在他舌尖,每念一个字都好像沾着血腥味,痛到了心里。
快走!
杀阡陌微微动了动唇,虽然无声,但他相信白子画一定会明白。他走不了了,至少要留一人回去守护小不点。
至少……我希望你能活着……
“轰——!”
两股真气碰撞所形成的强光刺痛了白子画的眼睛,可是在那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挣脱了桎梏,真气在他四肢百骸之中横冲直撞,或如烈火炙烤,或如冰霜刺骨,耳边充斥着无数魔魅的声音,似尖笑,似哀嚎,似痛苦,似疯狂,他知道这正是入魔的前兆,可是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要去救一个人,就算以入魔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杀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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