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刻,整个厂子的人都指望着自己,身上的担子太大了,又怎么能轻易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来呢!
林学涛的目光低了下去,脸色显得有些愧疚,朝娘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秦岚,目光中已经满是感激之色。
林学涛招呼大脚山杏这些女工们先回去,厂子里的事,让她们放心,自己会尽量相办法,而且工资一分也不会少。
山杏听了,走过来,关切地说:“涛子!你也说了,厂子是大家的厂子,既然有福同享,有难不也得同当么!嫂子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是这道理还是懂哩!现在你有难处,还说这些干啥。嫂子没啥本事,强子和厂子的事儿,只要有用得着嫂子的地方,你可一定得说啊!”
林学涛感激地点点头,为山杏的善心与温柔深深地感动。
一旁大脚听了这话,也不甘示弱,粗门大嗓地吆喝起来:“对对对!涛子,既然厂子出了事儿,还提啥工资的事啊!大脚嫂也跟你有难同当哩!”
眼见山杏和大脚都表态,其他几个村子里的女工,也都纷纷跟着表示一定相信涛子,愿意尽力帮助,弄得林学涛不住地对众人道谢,又劝了几句,大家伙这才散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村子里,各家各户稀稀落落地亮起了灯火。林学涛跟秦岚和娘还有妮子进了屋子,刚刚坐下,林学涛就唉身叹气的,“说来说去,这事儿都强子惹出来的,那副暴脾气……一会儿没人看住他,他就惹乱子了!”
想起强子平日里就一副莽莽撞撞的样子,林学涛气就不打一处来。
“妮子,当初刘惠普来厂子里的时候,你们咋就没有提醒强子呢!”
林学涛有些埋怨的冲妮子吼了一句,弄得妮子满脸通红,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事儿也已经惹了,强子吃了这回亏,下次也应该会长点儿记性了!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强子那人……”
林学涛娘在一旁劝着,话还没说完。一旁秦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可不这么看!在这件事上啊,我跟刘强的看法一样!我要是个男的,说不定也会跟他做出一样的举动!”
一句话,把林学涛母子和妮子三人都给惊呆得说不出话来。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秦岚。
“秦老师……你……你说啥?”
林学涛娘支支吾吾地问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瞪着我干嘛!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以前呀,我就在报上读到过,乡下好多村官,横行乡里,为非作歹,像刘惠普这样的人,你越软,他越是欺负你!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哎,林学涛,看你办事能力还行,胆儿怎么这么小!”
秦岚朝三人望望,语气坚定地说着,那样子,仿佛把拳头都捏紧了。
林学涛被秦岚一句质问弄得尴尬满脸,一会看看娘,一会看看妮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妮子红着脸,皱着眉头说:“可是……秦老师,你……你不是念过不少书的大知识分子吗……”
“知识分子怎么啦!知识分子就不能有脾气,有立场,有骨气了?”秦岚的声音陡然高起来,一脸惊奇地望着妮子,一副对方大惊小怪的样子。
“刘惠普他是没遇上我,要那天给我遇到,说不定我也得揍他!”
秦岚满不在乎地嘟囔了一句,还扬了扬手里的拳头,把个妮子和林学涛娘看得傻了眼,冷汗直冒。
“秦老师……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哩!要是我,我可不敢!”
妮子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林学涛沉重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嘴里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秦岚,叫你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行侠仗义的!你呀,幸亏来得晚了一步,要遇着那几个贴封条的民警,你是不是也想揍人家一顿?”
“那可真说不……”
对于林学涛的讽刺,秦岚正要针锋相对,一眼瞥见林学涛娘满脸沉重地看着窗外的夜色,陡然止住了话头,朝林学涛狠狠地白了一眼,有些不服气地住嘴了。
“现在,你说说看吧,强子被关起来了,厂子也被封了……我们应该怎么办?秦老师。”
林学涛柔和了语气,耐心地征求秦岚的意见。
“是啊,秦老师,你是城里来的,见的世面比我们都多,懂的也比咱们多,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妮子也在一旁迫不及待地央求着。
秦岚脸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思索了片刻,轻声问林学涛:“村里能找的人,能想的办法,都试过了吗?”
“试过了!我连……亲自上门给人家送钱都试过了哩!”
林学涛愁眉苦脸地说着,说到送钱这事的时候,顿了一下,拿眼睛小心地瞟了一眼秦岚,有些不好开口。
果然话音刚落,秦岚的嗓门一下又亮起来:“你真给刘惠普送钱去了?你……”
秦岚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谁叫人家是土皇帝呢!再说了,这事儿理都在人家那边哩!人家是受害者!”
林学涛嘴里小声地嘀咕着,“在乡下,事情不都是这种解决套路么……”
秦岚一脸愤怒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落在林学涛身上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林学涛的苦心与内心的屈辱。在秦岚看来,林学涛一直是个勤奋而坚强的人,她可以想见,一个堂堂的小学校长,令家人引以为傲的知识分子,不惜自尊去给刘惠普送钱,那是需要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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