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想了想,说:“那正好,你到了县城的时候去东门人才市场瞧瞧,那儿有不少找活的人。现在雇人也流行去市场交易哩!就跟当年贩山货一样!”
林学涛想了想,觉得自己是该去找找看了。
第二天,强子收拾东西去了县城。
林学涛重新回到乡镇大院里忙公务,按说乡镇大院的领导班子人数比村里要齐全多了。作为乡长,大部分时候只是作全乡大事儿的决策,再就是得隔三岔五去县城开会了,反倒不如村里的事儿细琐。
山杏自打上回狠狠地挫了孔大伟的锐气之后,整个人也顿时精神干练了不少,借着这股劲儿,俨然威望大涨。以前在村里串门,跟她平辈的,年纪大些的,村长的称呼那基本都叫不出口,只是山杏山杏地叫,山杏倒也不计较,反而显得亲切。现在情况不同了,即使有人当着面喊山杏,旁边人也会提醒,还是叫村长来得正经。孔家没有敢找山杏的茬,办起村里的事儿来也就顺当了许多。
春末之后几场雨一过,再一放晴,天气很快就热了起来。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
这天,林学涛到县里开完会,找到胡正达,了解了一些有关吴运炳的事儿。胡正达跟秦家有些渊源,对于林学涛来说,算是县里官场唯一的自己人。可即使他这个纪委书记,有关吴运炳的信息了解得也不多。吴运炳在县里领导几十年,政绩突出,档案一清二白,没有丝毫瑕疵。这让林学涛不禁心中更加感慨。
告别胡正达,林学涛在县城大街上溜达,这当儿刚刚放暑假,大街上还有不少的孩子们,不少是报了假期班的学生。林学涛忽然想起那天强子说的关于人才市场的事儿,就改变了原来回村的计划,拎着公文包往县城东头走去,进了东门人才市场,里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程度大大出乎林学涛的想象。
满街站着各式各样的工人和中介,工人们大多是小工,也有做保洁的,服务员倒是没瞧见。中介则大部分是妇女,手里拿片汗渍渍的白纸,上头用粗毛笔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各式工种,上档次点儿的用的是打印的字体,瞧见穿得抻抖点儿的人就笑眯眯上去问:老板招工么?
市场里人一多,周边别的生意也都着火爆起来,快餐店,服装店,副食小吃,还有搬个小马扎挎个篮子的擦皮鞋的妇女。不少背上还背着吃奶的孩子。
林学涛挤在人群里头,不住地四下观望,主要是搜寻中轻年的妇女,看看有没有合适做服务员的。正在一处空地处刚刚停下来歇口气,旁边一个拿着扁担绳子,黝黑憨厚的中年汉子看他穿得不错,热情地凑上前来。
“老板,招小工不?搬运、装修、泥瓦匠小工都理手哩!”
林学涛笑着摆摆手,跟眼睛人晃一眼,忽然觉得有些面熟,仔细瞅了半晌,总是差那么点儿记起来。
“这不是涛子么!”
眼前的中年汉子倒先认出了他。
“你是二柱哥!”
“嘿嘿!就是哩!”杨二柱咧开嘴笑了起来,兴奋得把林学涛从头到尾一遍遍地打量,直点头。
“嗯!涛子越来越有贵人气了哩!又当官儿又当老板的,咱们村就数你出息!”
“二柱哥,怎么在村里好久没见你跟芬姐,搬家了么?”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林学涛开口好奇地问。
杨二柱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哩!跟你芬姐在县里租了个小地儿,来这儿打零工,挣生活!”
“那村里的地咋办,不种啦?”
“这年头还是城里经济活跃,种地么,种子、农药、化肥、上交,算下来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来县城里打工。”二柱掐着指头告诉林学涛。
林学涛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说:“二柱哥,没想到你还真时髦哩!”
“时髦啥呀!这都是芬姐的主意,她鬼点子多,我就只干点儿力气活儿!”
“对了芬姐呢?哦,还有,金凤,要不遇着你我都想不起来了哩!又长高了不少吧,怕是不认得了!”
“我这就带你去你芬姐那!”
二柱起身拿起扁担绳子,带着林学涛从拥挤的人群里穿过去,在同样的人才市场的另一头,几个有点来头的大公司招聘摊位旁边,聚集了好些擦皮鞋的农村妇女。
“擦皮鞋么老板!擦亮了好找工作哩!”
走到近前,就听到妇女们招徕生意的吆喝。
两人刚刚走到那群女人跟前,林学涛已经看到一胖胖的卷头发妇女粗门大嗓地冲自己这儿喊起来:“呀!这不是涛子么!贵客来了哩!”
林学涛没吃了一惊,没想到芬姐眼力这么好,许久不见一眼就把自己认了出来。
林学涛冲迎上前来的芬姐打招呼,瞅了瞅旁边的招聘摊位,笑着说:“芬姐,你这生意头脑挺灵光呢!把生意摆在这儿,一定挣不少钱吧!”
“那是呀!这年头没点儿眼光咋行!”
芬姐嗓门洪亮,见林学涛夸奖自己,得意地眉飞色舞。
一边把林学涛往自己的同行们面前领,芬姐一边笑眯眯地指着林学涛高声介绍:“林学涛,咱村出来的大老板,乡长哩!还上过县里电视!跟咱家金凤好着哩!”
芬姐介绍林学涛的时候,言语间格外的自豪骄傲,就像是自己一家人般。这股热乎劲儿,直把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哟!这么年轻的乡长呀!生得可真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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