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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雅尔江阿追了上来。
“堂兄,方才的话……”
雅尔江阿立时会意:“奴才必不传第三人耳。”
胤禩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皇阿玛问起,你还是如是说的好。”
因为就算他们不说,老爷子也自有耳目会禀报于他。
胤禩若有所思,却没注意到雅尔江阿看他的目光,也带上深思。
翌日康熙召他前去问话,问的正是探视太子的结果。
胤禩如实说了一遍,康熙果然大怒,但一怒之后,却突然道:“他那么说,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想法,你不觉得朕过于宠爱十四,你不觉得这么多年来,朕有负于你?”
“儿臣还记得小时候在上书房读书,师傅们曾教了一句话。”
“?”康熙挑眉,不解他为何忽然提起这茬。
“《孟子》里有一句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康熙意味深长道:“那么你口中的大任,指的是什么?”
胤禩抬眼直视,平静道:“这世间的人千千万,更有无数的人颠沛流离,挣扎于温饱之间,儿臣有幸生于帝王之家,当好一个儿子,一个臣子,就是大任。”
这回答中规中矩,兼且能顾及民生,康熙理当十分满意才是,不知为何他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失望。
料理完太子,康熙再无后顾之忧,便于正月廿二日由京师出发,开始第六次南巡,也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南巡。
这一次随行的皇子,他却破天荒只带了两个,胤禛与胤禩。
风云起 南 巡(一)
胤禛他们原以为老爷子会直奔江浙一带而去,不料却是沿着西南路走,一直走到云贵辖内。
胤禩在这里待了三年,自然熟悉无比,事别两载又重回故地,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云贵总督带着地方官来觐见康熙,康熙却在人群中,独独问了一句,曹乐友是何人。
彼时曹乐友已经是云南一省按察使,两年间自从四品知府,升至正三品的臬台,可谓平步青云,暗地里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又让多少人眼红,这其中自然有胤禩的提拔,但也有他自己的努力。
如今康熙单单点了他的名,胤禩有些诧异,却见曹乐友自众官员里走了出来,前行两步,撩袍跪下,行礼道:“臣曹乐友,叩见皇上。”
“你就是云南按察使曹乐友,听闻廉郡王在云南三年,得你助益良多?”康熙的声音贯来沉稳,不辨喜怒,当了四十多年帝王的他,早已能够收发自如地控制情绪。
曹乐友应了声是,又依着康熙的问题一一作答,流畅无碍,显是对自己分内之事极为熟稔,然而举止又进退有据,不慌不乱,颇有大家风范。
这个人必然会为老爷子所喜。胤禛暗道。
少顷,康熙脸上果然露出满意之色。
“老八看的人果然不差,若你能一心办差,将来指不定又是一个于成龙。”
来朝见的官员,连同随驾的人,听了这句话,皆都微微变色。
康熙朝有两个于成龙,人称大于成龙,和小于成龙,两者都是举世闻名的能臣干吏,身前死后都备受皇帝信任,因而老爷子这句评价,实在是极高。
曹乐友自然不敢跟他们比,忙跪下谦逊一番,康熙摆摆手,却是起身往另一处走去了。
胤禩特地走慢几步,将曹乐友拉到一旁。
两载时光,这人还是一板一眼的行事作风,看起来并没有改变,也让彼此没了生疏感。
“两年不见,燕豪可好?”
曹乐友怔怔看了他半晌,方觉有些失态,忙将视线微微垂下。
“劳八爷垂询,燕豪尚好,八爷您呢?”
“我怎么还听说你至今未娶?”胤禩含笑调侃,“莫不是看中了什么大家小姐不好开口,不若我帮你作个媒去?”
曹乐友苦笑一声:“八爷就别取笑我了,如今……哎,这事不急。”
胤禩摇摇头:“我倒是不急,有人比我急,方才见完你们往回走的时候,你道我身边那位老大人说什么,他跟我打听你婚娶与否,想与你结个亲家。”
他指的是李光地,李光地的孙女如今十四,正好是及笄说亲的年纪,见曹乐友年少有为,自然起了心思,还托他来询问一番。
曹乐友霎时红了脸,呐呐说不出话。
胤禩一笑,蓦地正了脸色。“我不是取笑你,你我这般交情,我才提点你一句,李家门第清贵,娶了李光地的孙女,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须得好好思量一番,若有心爱女子,大可娶亲之后将她纳了妾室,如此两全其美。”
曹乐友脸色时红时白,看着眼前儒雅俊秀的人,心底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苦笑道:“八爷有所不知,我喜欢的这人,我一辈子,都娶不到他……”
胤禩挑眉:“曹家虽然经商,也与江宁曹家有些联系,再者你自己考取功名,到现在成为一省臬台,何等风光有为,还有谁是你娶不上的?”
顿了顿,脸色带上几分讶异:“难道你喜欢的人,是宗室格格不成?”
曹乐友连忙摇首,哭笑不得:“八爷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
话未落音,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那头筵席要开始了。”
曹乐友唬了一跳,噎在喉咙口的话一滞,再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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