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找到。”
虽然时间很短,也只是控制躁动的病人而已,但是安路遥像是做了一场剧烈运动,走出病房还有些脱力,扶在墙上,他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修罗场,他一直以来遇到的病人偏忧郁的比较多,再加上他的长相很适合治疗因为情伤受了刺激的病人,这类暴躁的病人他是没办法的。
安路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委屈,一会儿得好好跟邱亦辰撒撒娇才好,自己虽然有了邱亦辰的电话,但是其实两个人的联系很少,有时候一天就说一两句话,邱亦辰很少会立刻回复自己的信息,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干些什么,可他每次回给安路遥的信息,安路遥都会看好多好多遍,哪怕就只有一个字。
安路遥很想邱亦辰,明明熬过十年不见他,但是再次见到后,就觉得分开哪怕一秒都是煎熬。
护士把记录拿过来,安路遥翻看了一下,从记录上看是没有问题的,安路遥又巡查了一下病房,护士就陪着他,两个人安静地靠墙走着,谁都没有说话,查到最后一间病房,安路遥走到病人面前,看着他熟睡的脸,瞬间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浑身止不住战栗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路遥逃也似的走出病房,护士觉得安路遥反应有点过激,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病房才小声地问安路遥:“安医生,怎么了吗?”
安路遥颤抖着问护士:“他……姓什么?”
护士弱弱地回答:“姓牧……叫牧雨,安医生,你认识他吗?”
听到答案,安路遥双腿一软,赶紧扶着墙,护士看到安路遥头上的冷汗,紧张地问道:“安医生,你有没有怎么样?”
安路遥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辈子都不再见到牧雨,但是话是如此,如果非要重逢,他也不想要在这里见到牧雨,因为安路遥对牧雨于心有愧,他因为自己遭遇的一切已经很不幸了,如果他还出现在这里,那自己就罪加一等了。
安路遥深吸一口气,才说:“他是我高中同级生,不过不在一个学校,是认识的朋友,后来没有联系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他……”安路遥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你知道他的主治医生是谁吗?”
护士点了点头,说:“冯医生,是冯医生一直在负责他,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护士说着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很久、很久了……反正我调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护士越说越小声,“不过看情况,他是出不去了……”
安路遥回到办公室,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样瘫在椅子上,牧雨怎么会在精神病院,虽然他的脾气很暴躁,骂人打架什么都做,也没有分寸,可是——他才是受害者啊。
安路遥缓了很久,才伸出手去按亮桌面上的手机,显示有邱亦辰的回信,安路遥滑开屏幕,心又沉了一下。
邱亦辰:明天不行
休息了一天回到医院,安路遥早上查完房就端着咖啡去找冯晟轩。
冯晟轩正在看报纸,精神病院和一般医院不同,这里是个非常井然有序的地方,不像其他的医院那样争分夺秒,不断地和死神赛跑着,所以相比起来这里的医生显得要清闲许多。
冯晟轩看到安路遥有点诧异,因为他和安路遥的交集并不多,安路遥是后辈,而且负责的是女病区。
“冯医生,有时间可以聊聊吗?”
冯晟轩点了点头,把报纸叠了起来,放在一边,对安路遥说:“坐。”
安路遥把泡好的咖啡放在冯晟轩面前,说:“速溶咖啡,凑合喝吧。”
冯晟轩笑:“是不是该给院长提议买个咖啡机啊。”
安路遥竖起食指打趣道:“小声点儿,院长可抠门儿了。”
冯晟轩抿了一口咖啡,才问:“安医生找我有什么事呀?”
安路遥收起脸上的笑,说:“前天晚上我值守,在男区看到了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听悦悦说,是你的病人。”
冯晟轩点了下头,说:“是,悦悦也给我说了,牧雨嘛。”
安路遥深吸一口气,说:“他是什么时候入院的?”
冯晟轩笑:“我们有保密协定的,就算你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也不该向你透露。”
安路遥耸了耸肩,说:“‘不该透露’就是‘虽然不能说,但是我还是会告诉你’的意思嘛。”
冯晟轩也笑了起来:“很久了,九、十年了,不许任何人探视,除了刚入院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会很暴躁以外,之后也平稳了下来,可以说是我所有病人里最乖的一个了。”
安路遥看着冯晟轩,冯晟轩垂下眼,又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望向安路遥:“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不要管比较好,就算你们曾经是朋友。我也可以从医生的角度告诉你,他没病,但是他,或许这辈子都会待在里面——因为有人,要他待在里面。”
安路遥顿时汗毛倒竖,这件被自己抛在脑后一直妄图想要抹去的事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它一直进行着,用残酷的方式延续着,痛苦都强加在别人身上——这都是自己犯下的过错,因为自己,让牧雨大好的十年都耗在了这里。
安路遥闭上眼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看向冯晟轩,认真道:“我可以见见他吗?”
“不许任何人探视。”冯晟轩又重复了一遍。
安路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不是探视,是作为医生,向冯医生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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