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淡盐水一饮而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考虑到目前的实际情况,我现在的失血确实不太明智……不过你是为什么会忽然跪下的?”
“因为我始终感到歉意。虽然我们仿佛确定了关系,但是我依然没有做出过一个像样的告白,这实在是十分不优雅也不绅士的行为。”
语气忽然变回了往日的深情款款,吸血鬼依然半跪在他面前,优雅地单手搭肩,诚实地抬起头:“指南里说,这种时候必须要跪下,然后对方就会含着热泪答应嫁给那一位优雅的绅士……”
“……”
尚医生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沉默地看着仿佛是喝了假血的吸血鬼。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三秒,魏珑就从善如流地放弃了对指南的信仰:“……算了,我还是站起来吧。”
“等一下,我们必须认真地讨论一个问题。”
忽然意识到了对方极为危险的伴侣观,尚医生撑着床沿身体前倾,严肃地握住了吸血鬼的手腕:“虽然我也同意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这位吸血鬼先生,在之前的各种情境里,你是不是都把我默认成为下面的那个了?”
“不不,亲爱的——请相信我。按照血族世代相承的秘传记载,你无疑也是可以在上面的。”
感受到自家人类对于这件事的极端重视,吸血鬼连忙摇了摇头,发誓般举起一只手,诚恳地答了一句。
虽然也不是没接诊过各种奇妙的患者,但毕竟没有过实践经验,在某些方面依然保持着单纯的尚医生就这样相信了吸血鬼的说辞。才松了口气,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糟了,现在要是加班,我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来……”
听见电话响,尚皓佳的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连忙把电话给抄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才重新放下了心,枕着胳膊靠回了枕头上:“我敬爱的使徒大人,你又怎么了——连励子也不要你了?”
“我亲爱的薯片,这次是正经事。你们家吸血鬼跟你在一起吗?把电话给他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带了罕有的严肃,尚皓佳不由微挑了眉,也不再跟他打趣,就把手机交给了身旁的吸血鬼。
魏珑接过电话,又往他背后添了个枕头,扶着自家依然没什么血色的人类躺得舒服了些:“是我,木夕使徒——请问有什么事吗?”
“挺大的事,有个豁牙的吸血鬼咬了励子,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了。吸血鬼早七点到晚八点是禁止袭击其他种族的,我带回局里的话事儿就大了,说不定你们整个血族都要受到连坐制裁,先送你那里去行不行?”
“……亲爱的,看来伊先生已经帮你圆满了给王老吉灌一口人血的愿望。”
根据所知的剧情,吸血鬼迅速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诚恳地拍了拍人类医生的肩,又关切地追问道:“送到我这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伊先生那边不要紧吗?”
“没什么事儿,大概是那个吸血鬼的豁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吸血速度,半天也就只嘬出来一口血——我帮励子疗了伤,他现在带着那帮孩子们去漫展了。”
精灵的语气颇为轻松,看来无辜中招的混血魅魔显然没什么大碍:“不是我说,像你们这种已经老掉牙的,疑似已经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吸血鬼,就叫他们在家里好好养老,不要出来乱跑了。咬完居然还躺地上碰瓷,我偏偏还是个公务精灵,不管都不行——本来我还想去漫展玩玩的……”
“有劳使徒阁下了,能请您再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虽说总体结果还算令人满意,但稍一估算时间,吸血鬼的神色就略略凝重了下来。
“按照我们之间的距离和当时的时间来计算,他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没有牙可以用来伤人了,所以我才会放心离开的……他居然还会有余力咬人么?”
“现在肯定是没有了。现在他就躺在我身边,哭得简直像个两百斤的宝宝。”
颇为专业地沉吟片刻,精灵笃定地回了一句,电话里就忽然就传来了含混的骂声。只是什么都听不清,大抵是精灵捏开了王老吉的嘴,正在检查牙口。
“嗯……本来他是只有一颗犬牙来着,现在一颗都没有了。不过我不能保证是怎么掉的,有可能是被励子硌的,也可能是碰瓷的时候磕马路牙子上了——对了,要是薯片今天不上班的话,能不能帮忙看看他的情况?我不是开玩笑,他现在肿得真像是个两百斤的宝宝……”
虽然立场相对,却还是难免对王老吉产生了些许真诚的同情。吸血鬼轻咳一声,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很好,多谢使徒阁下,事实上——”
他本想说出尚皓佳还需休息,委婉地谢绝掉这个治疗的邀请。却还没来得及开口,敬业的人类医生就把电话给抢了回来。
“我不上班,我敬爱的学长,能不能把情况描述得再专业一点——虽然你是个唱歌跑调的精灵,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是个检验科的在读博士……”
“我怎么就不专业了?我只是最近在补修医患沟通学,试图把病况描绘得形象生动和通俗易懂一些而已。”
检验在读博士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沉默片刻,才又支支吾吾道:“反正他就是——现在正在昏迷!然后有浮肿……”
“……好了,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念个博士念了八年了。就算你工作忙,难道连专业知识都忘干净了吗?”
痛心疾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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