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高兴,气呼呼道:“你到底联系没有?肯定没有,你就知道敷衍我,根本不把我的事当回事。”
傅斐当即就停下脚步回头说他:“你这个是正事吗?说了危险,你不听。”
他的语气很不好,易潜心里很不爽,不是正事,什么是正事?给他去拉关系让他可以赚到钱?易潜这么尖刻地想。但不想真这么说傅斐,要是真这么说,是很伤人的,他反而在极度失望后放软了语气,说:“危险?有多危险?不过是去拍几张照片而已。你敷衍我就直说,找借口做什么?”
傅斐多看了他几眼,大约是看出他极度失望,便总算应了他,不耐烦地对他说:“行了,行了,你要去就带你去看看,但不许拍照。”
不拍照还去做什么?
易潜不满:“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那些照片要发到网上,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是要我停工整顿吗?”
他这种总把自己的什么事都当麻烦的语气和态度让易潜非常难受,但又想也许的确是自己过分,他就只好答应了不拍照。
其实他拍了照也可以不放网上,自己珍藏的啊。
不过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又不多,还是不要吵架好了,各退一步。
之后易潜去洗漱收拾完,穿着睡袍去倒水喝,听到傅斐在客厅里给人打电话,说要去工地上查看一下进度的事,又提醒对方:“就我带两个助理过去看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耽误工期就行。”
又提醒:“我看了就走,不会留着吃饭,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听到这里,易潜就反省自己的确是给人惹了麻烦了,傅斐要去,工地上的人肯定要准备准备的。
易潜心情好了很多,甚至是开心的了,毕竟机会难得。
要出门前,他好好地去打理了自己,穿了一身参加宴会也不一定会穿的三件套定制西服,发现外面冷,又带了一件羊绒风衣,头发也好好定型了,脸上还抹了好几层护肤品,戴上手表,又洒上香水,穿上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
易潜抱着去工地上约会的心思去了,只是,之后不只是他和傅斐过去,傅斐真叫了他的助理和下面一个经理跟着过去。
易潜在车上兴高采烈地和傅斐说:“其实我可以客串你的助理。”
傅斐捏他的脸,“你这样的粉里粉气的,只能当秘书。”
易潜马上就烦他了,把他一把推开。
他发现自己和傅斐在一起久了,傅斐越来越不尊重他,经常说些让他不知道要怎么作想的话。
他明明生气了,傅斐却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反而不顾前面坐着司机来逗他要亲他,被他恶狠狠地推开了,傅斐以为他是害羞,之后也就不闹他了。
其实在这时候,他和傅斐在一起,便已经是生气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总是那么少。
不过真到工地上后,易潜下车,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天空真的开始下雪了,还不小,他的心情又好了,就想站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去,傅斐却不顾周围有很多人地呵斥他:“让你待在我旁边,别乱跑,你听到没有。没戴安全帽,很危险。”
虽然易潜知道他是好心,是担心自己,但他心里依然不高兴。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给足傅斐面子,但傅斐总是记不住要给他留足颜面。
他明明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是小孩子,也是需要面子的是不是。
再说,傅斐对他的助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骂人。
易潜突然就很伤心,发现自己真是得不到傅斐的一点尊重了,他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和他一样的男人来稍稍维护一下他的自尊心。
助理把安全帽拿来给他,因为傅斐对他的那种态度和语气,在场所有人,不管是工程方来陪着看情况的包工头和下面的人,还是傅斐带来的经理助理等人,大家对他都没有过多重视。
易潜满腔火气,他妈的为什么要到傅斐这里来受气,他好歹自己也还算是个有些事业的人物,又不是他傅斐养的粉头。
他看也不看傅斐的助理一眼,沉着脸说:“这个戴上了,我发型怎么办?”
他故意这样刺傅斐的,但傅斐却理解不了他生气而说的反话,甚至语气更加不好:“绝没有下次了。”
易潜说:“你们戴就行了,反正你比我高,到时候你挡住就行了。”
他率先往建筑的一个通道口走去,傅斐好歹赶紧让了助理去跟着易潜,看着他点,别让他摔了磕到了。
易潜不理身后的人,找到了里面修好的楼梯,一步步楼梯往上爬。
里面还没有开始砌墙,一根根大柱子支撑着上面的屋顶,没有灯,有些黑,在这种暗淡里,水泥色的建筑带来压抑的感觉,但每一层都非常宽阔,一眼望过去,幽深得要看不清尽头一样。
助理跟着他没说话,易潜深吸了口气,突然就不生气了,这栋冰冷的黑暗的建筑,让他想起了傅斐热烫的胸膛,他想人和人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直到爬到了在修建的顶楼,冷风更大,他鼻子被冻得很冰,但他觉得能来这里看看,挨了傅斐的骂也是值得的,他仰头看天空,雪花不断往下飘着,工地上的工人们还在热火朝天地做事,他看到塔吊上在吊钢筋上来,冰冷的钢铁结构,这般仰望,让他有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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