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呀?怪得很!”
菩提回握住他手,“别怕,为师在。”他顿了顿,本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眸色深处隐隐幽黑,似凝滞深重。
待众人进了春月包厢后,姑娘们可是使尽手段倚在两人身侧,素手纤纤,娇若无骨,不时手指划过胸膛,流连挑逗。
菩提身处其间却脸色不变,只一副含笑模样,说道,“我这徒儿自幼无母,你们谁若能像母亲一般待他,我奉上纹银十两。”
这些女人们大多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丰满成熟。呆在这青楼中,是不得生孩子的,可女人固有的母性也残存在她们心底深处。一个姑娘将孙悟空抱至怀里,摸摸他白嫩的脸,又揉揉他肉嘟嘟的手,神色微喜,“这孩子长得标致,看着着实可人啊。”
孙悟空被几个姑娘你来我往你争我夺“照顾”着,挣脱不得,神色很是古怪。
说什么让他体会母亲般的温暖,师父又骗他了!这些姑娘那是什么母亲,母夜叉还差不多!
幼小的孙悟空觉着心中有了隐隐阴影,可菩提还是没事人般坐在他对面,嘴角是多年不改的微微笑意,仿若画像上的着墨一点,经久不褪。
“这就怕了?”菩提啜了口茶,剑眉微挑道,“以后你要碰着撩人挑逗的女妖魔也是怕了不成?”
孙悟空被姑娘们的波涛汹涌所淹没,小脸也被横向拉扯,说话很是费力,“悟、悟空才不怕!”
这时年龄最长的女子微解衣裳,打趣笑道,“小子,你断奶了没,还要不要吃奶?”
孙悟空被这话的尺度羞了两脸,活脱脱成了大红猴屁股。施施然抬腕喝茶的菩提也是呛了呛,差点咳了去。
微怒的孙悟空拍过另一个挤上来的姑娘,小腿乱蹬努力挣扎着从脂粉堆里脱身,湿汗漓漓,仿若练武一般吃力。他努力凶神恶煞地瞪瞪眼,却不想在众人看来不过是两眼含着水意,兀自强撑,“你们别再挤过来了!我不喜欢你们!”
他如今总算明白这儿是什么地方了,是书上说的姑娘们堕落风尘的坏地方!
孙悟空这脆生生的一话落罢,屋内一时鸦默雀静,万籁俱寂。
姑娘们怔怔着,最后失落地松下手去,如沸腾的水被浇了个透心凉,破了缺口渐渐散开。
“没想到这副皮囊,到了如今,男人不喜欢……”不知是谁隐隐低笑着,似悲哑自嘲,“连个孩子也憎厌了。”
姑娘们开始以袖遮眼低低啜泣,惊得孙悟空不知如何是好。
他摆摆手,想解释什么,可到底说不出话,转过头去眼巴巴看着菩提,菩提也看好戏般眨眨眼不帮他。
“我,我不是这意思……”孙悟空苦着脸,只觉姑娘们比妖魔还要难对付。
“奴家十三就被人牙子绑到了这勾栏来,这几年以身侍人受尽唾骂,空度了十七光阴。一位名叫芷草的女子哽咽说道,“堕入风尘非我愿,世俗礼法纵曲枉……万人骑后万人弃,霜华空羡春万里……”
孙悟空怔怔的,他于书上文章笔间字句,只知此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却未曾想过那些被文人雅士所鄙夷的勾栏女子,不过是人间盛世表面下的蜉蝣芥子般的牺牲品。
“姐姐们可都是被绑来的?”他犹豫着开了口,明净双眼看得人心头一颤,仿若自惭形愧一身脏骨。
“倒也不是,有些被抢来,有些却是自愿。被抢来的无权无势逃不出去,被世俗唾骂洗不去污名,也只能心如死灰地当着世人眼中的狐媚妖子。自愿来这儿的,求的也不过是个生存,过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也好过流浪街头,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孙悟空竖起耳没答话,只觉得风月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世人皆道青楼女子不知廉耻,可抛妻弃子入青楼里头的男人们,又崇高到哪里去?”芷草摇摇头,神色含愤,“没那群客官,又哪来这买卖?世俗人语只骂我们,却从不直击背后,不过流于轻浅,博个笑谈罢了!”
一群姑娘叽叽喳喳说着就是就是,又你言我语地说起悲伤往事,一时嘤嘤哭声盈充一室,甚是凄惨,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孙悟空头皮发麻,心跳如鼓。他踉踉跄跄走至菩提身侧,扑进了他怀里。
菩提眼皮一跳,“悟空,为师说过,男子汉可不得撒娇卖乖啊!”
孙悟空却紧抱着他腰身,摇摇头,道,“徒儿只想黏着师父。没有师父,悟空也会游于山林,像这些姑娘般,迫于生计,当个世人眼中的大魔头了。”
菩提一拍他屁股,哭笑不得,“我可没教过你自喻成姑娘家!”
他说,“我教你体会世俗礼法,人情lún_lǐ,不是让你囿于其中,而是学会大悟勘破。”他顿了顿,“未曾深入,难言瑕瑜,妖魔之论,同是如此。悟空……这是我希求你能达到的‘悟’之一境。你可明白?”
孙悟空到底是个孩子,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菩提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又把那小猴一时没控制住快要戳破裤子露出的尾巴给握住变了回去,“没娘也没什么好羞惭的,不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孙悟空脸色一红,不知自己的小心思为何被师父看透了去。
昔日在山中,无父无母的他总被其他狂傲小猴嘲笑是不知哪个山头来的杂种,常被欺侮□□。这也日渐成了他心头一大郁结。
菩提低下头,凑近他脸庞咬小耳朵,“为师若说自己无父,你可会看不起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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