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与关注。
而且,有些事岳清明不说,并不表示没有察觉。
他认为周立冬仿佛是透过现在的他,看着过去的他,甚至是透过与岳小雪的弟弟接触,意图探知多年不见的岳小雪有什么变化。
岳清明并不觉得自己过去跟周立冬的交情有这么好,可是周立冬的热忱却让他感到一丝无以言说的愧疚,不由自主地产生想要回避的念头。
「那就交给处理我吧。」顾则贞想了想,「寒假开始之后,就直接过去,等农历春节过后再回来。」
「嗯,我知道了。」
顾则贞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
岳清明并不打算与对方玩什么猜谜的把戏,直接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一直以为你以前跟周立冬关系很好,原来不是?」
「我不知道。」岳清明犹豫了一会,才道:「与其说关系不错,倒不如说是一直待在一起。那样算得上关系不错吗?」
实际上,很多人像他一样,尽管在孤儿院里长大,但长大后再回去的机会少之又少,倒不是说他不对抚养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心怀感激,也多少会为募捐出一份心力,但那与回去终究是两回事。
孤儿院不是岳清明的家,也并不是他可以回去的地方。
所以他离开之后偶尔会汇款捐助孤儿院,却不打算回去。
「你不想念他吗?」
岳清明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不想念周立冬,倒不如说是不怀念那段孤儿院里的生活。
况且当时周立冬本已经被收养了,虽然说过会回来看他,但岳清明对此一直不抱持什么希望,甚至觉得对方不回来才是合理的。
果然,周立冬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没有因此责怪过对方,因为那是他能够理解的选择。
「你真是冷淡。」顾则贞笑了笑,叹息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岳清明瞥了对方一眼,「平常在公司里那样谈笑风生,结果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我被带来这里之前,甚至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
「我确实对大多数人都隐瞒着这些事,不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顾则贞微微一哂。
对方这样一说,他便感到无法反驳。
顾则贞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自顾自地离开了。
岳清明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一番,看着自己的手,走神了片刻。
他知道那是顾则贞的习惯动作之一,有时会这样揉顾律诚的头发,而现在却轮到了他。那种举止是属于父亲……或者说年长者才会有的举动,对他来说很陌生,也很新奇。
他发呆了半晌,才起身离开客厅,回卧室读书。
顾则贞来到学校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岳清明也被叫了过去,三人在一个不算大的会客室里见面。
岳清明有点意外。
他本以为让顾则贞过来一趟,只要向周立冬解释清楚就够了,如非必要,顾则贞会用上想带他去双亲故乡扫墓的借口,不过事情显然进行得不顺利。
岳清明困惑地看了顾则贞一眼,那张熟悉的脸上仍挂着笑意。
「周老师,你请清明过来做什么?我以为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周立冬语气平和,「我跟清明的兄长是旧识,所以也想稍微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生活,希望顾先生不要介意。」
两人语气都很正常,但这境况却令岳清明感到不太适应。
顾则贞笑了笑,「清明很乖,跟我儿子相处得也很好,如果周老师想知道他在顾家是如何生活的,可以找个假日过来探访。」
周立冬仿佛全然没听出这话之中的敷衍情绪,平和道:「既然如此,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拜访的。」
岳清明没有说话。
他隐隐明白,尽管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这两人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不对盘的模样,如果彼此不是理智的成年人,只怕早就一言不合各自转身离开。
说也奇怪,先前顾则贞并非没有见过周立冬,但当时两人的氛围完全就是陌生人,也还有几分客套,根本不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在他过来会客室之前,他们到底都说了什么话题?
岳清明安静地坐在一旁,打量着另外两人,忽然有些好奇。
天气一天一天转冷。
因为怕冷的缘故,岳清明在家时化为猫的时间不由自主地增加了,毕竟身上有一层厚而柔软的毛发,比穿上层层衣物更加保暖,况且小诚也喜欢靠着他的躯体取暖。
「你长得愈来愈大了。」顾则贞低头仔细打量他,「都已经超过一公尺了,却还是一副幼兽的模样。」
岳清明趴在猫窝里,用前肢拢了拢一旁的雏鸟,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以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不只是雏鸟要换毛,你这样的野兽也要。」顾则贞失笑道,「看就知道了,你现在的毛发从出生后还没换过;据我所知,等你换毛时,毛发模样会与现在不同,届时也就差不多要成为成兽了。」
岳清明一开始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仔细想想,像丑小鸭这样的童话不也说明了天鹅在换羽前后是两种模样,如果他是类似的种族,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这时顾则贞已经在猫窝旁坐下,用手指抚了抚雏鸟的背脊,雏鸟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动了一下,但仍熟睡着。
岳清明也有点昏昏欲睡,察觉一只手在自己背脊上游移时,差点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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