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筷子伸进盛林碗里,想把那些菜夹过了自己吃。盛林却好似没留意般,随意夹起一块舅妈夹给他的剁椒鱼块,咬一口细细嚼了咽下去,笑着说:“我们那边一般人确实不太能吃辣。不过我不一样。我爸也是南方人,老家就在临省。为了照顾我爸的口味,爸妈结婚后,家里的保姆全都换成了擅做南方菜的。我从小跟着吃,就习惯了。”
小妹听得双眼冒光,托着腮念叨太浪漫了。大大的杏仁眼扑闪扑闪望着盛林,“林林哥,你爸妈感情这么好,实在太让人羡慕了。你的女朋友…”眼珠转了转,小妹脸颊微红地小声说:“一定也很幸福吧?”
小姑娘的试探自以为高明,实际全让人看得明明白白。冬伢子口里的水险些喷出来。舅妈也不停给自家女儿打眼色。这死丫头,自从进了屋看清盛林的长相,就没一刻消停。
盛林仿佛浑然不觉,大方点头承认,“我爸妈感情的确很好。我会努力…”视线有意无意转到晏棽脸上,“向他们学习。”
晏灵臻忽然手一歪碰倒了茶杯。身边的舅妈小妹紧忙给她收拾。晏棽也慌张跑过去。
晏灵臻抬眼看见晏棽紧张到发白的脸色。大脑中近乎绷断的那根弦稍微放松。她对晏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细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晏灵臻几年前因患胃癌切除了大半个胃。饮食骤减令她日渐消瘦。原本这些年在家静养恢复的还不错。但今天回到家,晏棽发觉母亲似乎比他去年离家时憔悴了些,精神也像是有些恍惚。
盛林忙站起身说:“不如咱们快些吃饭。好让阿姨早点回房休息。”
既然客人发话了,大家也都不再客气。匆匆吃过晚饭,八点钟刚过,舅妈便带着小弟小妹回了隔壁自己家。
晏棽家没有客房。盛林堂而皇之跟晏棽睡一间房、一张床。晏棽铺好床铺,插上电褥子,又给盛林在床边摆上一台新买的小太阳,便又去晏灵臻那边看看情况。
盛林一个人在晏棽的小卧室里转了几圈。发现这小屋陈设虽然简陋,但收拾的非常整洁。而且房间里也没有异味。显然虽然晏棽一走就是一年,但他的房间天天有人打扫通风。
盛林莫名地很开心,在晏棽塞得满满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蹬掉鞋子,钻进干爽松软的被窝里看睡前书去了。
晏棽到了晏灵臻卧室门口,敲了两遍门没人应。晏棽心里着急,提高音量喊了句“妈我进来了”,便推门进去。
晏灵臻还没睡,正坐在小圆桌边上发呆。晏棽走进屋里她也没留意,等晏棽到了跟前才猛然惊醒。愣愣地抬头盯着晏棽,半天没说话。
晏棽面带忧虑蹲在母亲身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妈,你究竟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的话咱们马上去医院。你千万别瞒我!”
晏灵臻低头看着儿子,眨了下眼睛,稍稍回过点神。她又吓到晏棽了。从小到大,晏棽总是为她这个当妈的担惊受怕。
晏灵臻摸了摸晏棽发顶,牵动一下嘴角,“没事。就是有点累。不骗你。”静默片刻,终归按捺不下心底猫抓一样的撕扯,犹豫地问:“然然,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晏棽把母亲的手拢在掌心,给她取暖,“问吧。不管什么事,只管问就是了。”
“哦…”晏灵臻移开视线,低头看着地面又呆了一阵,语无伦次地开口说:“林林…我是说盛林,他的父母亲…你知不知道,他父母亲,叫什么名字?”
六十
往常晏棽偶尔带同学、朋友来家里做客,晏灵臻很少主动问起对方的家庭情况。
这些年来,母亲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不愿意过多地关注别人的家庭。晏棽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这一次,晏灵臻主动开口问了。
晏棽隐隐感到疑惑,只是看晏灵臻神情还算平静,也就点头回答:“我知道的。盛林的爸爸是…”
“哐!”
屋外忽然一声极大的响动。
盛林一惊,马上站起来,“我出去看看。妈,你先栓好门。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正是各类偷窃案件的高发期。盛林把母亲的房门带好,确定堂屋里没人,快步走出屋子。
听声音判断,发出响声的地方是离晏灵臻房间很近的厨房。晏棽走过去伸手推开关得好好的门。黑暗中响起一声细嫩猫叫。
晏棽拉下灯绳。受惊的小猫窜到灶台后面,探头探脑露出一只小脑袋。灶台前的地面上反扣着一只不锈钢小盆,里面提前腌渍好的鱼块撒了一地。
晏棽把地面打扫干净,扔掉脏了的咸鱼块,从橱柜里拿出一条新鲜的小黄花扔给小猫。
小猫试探了几回,叼起黄花鱼,从房门上面没关严的气窗钻出去。
晏棽把气窗关好,拉灭灯出了厨房。
回到屋子里,晏灵臻已经睡下。晏棽隔着房门跟母亲道了晚安,自己也回房休息。
盛林抱了一摞书堆在床上。一本忏悔录没翻几页,便塞着耳机睡着了。晏棽弯腰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帮他摘掉耳机,又望着盛林的睡容看了一阵,俯身轻吻了下他的额头,这才悄声上床搂着盛林睡下。
第二天盛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摸过腕表一看:十点过五分。
盛林哀嚎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他本来还想早点起给晏棽妈妈留个勤劳懂事的好印象,没想到太累了,起得比平时都要晚很多。晏棽也真是的,在他妈妈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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