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赶紧说:“我和他办公室就隔着一条街,还有项目一起做,会有味道也是难免的……”
一面说一面奇怪:苏谨心也不是不讲道理胡乱吃醋的人,事实上恰恰相反,他总是很懂事,怎么轮到乔逸之就……难道真是因为乔逸之和自己关系太铁了?不应该啊?明明之前已经见过乔逸之许多次,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现在就……
“不、不是的,”苏谨心果然立刻紧张地否认,“不是白天的味道。”他的眉蹙起来,把严镇的西装外套攥出一个包。
严镇又拍拍他:“我知道你没有那么不讲道理的——你别紧张,慢慢说。”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劲,“可是你怎么知道乔逸之晚上什么味儿?”——这后半句已然是有点吃醋的意思,但怕吓到苏谨心,忍着没发作,按捺着性子,努力声音听上去温和一点。
幸亏苏谨心也很醋,没注意到严镇语气里的异常,急着说:“你那天、晚上出去,带着味道很香的味道回来,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手臂上还被抓花了……什么的……”
——苏谨心的勇气实际上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看严镇脸色有变,声音便越来越小,不太敢说了。
严镇听这话里有话,忙追问:“我出去?手臂还被抓了?什么时候?”
不应该啊?
他怎么可能晚上把苏谨心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啊,不过……等等,好像……严镇想起来,忙说了个日期问:“是不是这天?”怕苏谨心听不明白,又补了一句,“我在石磊的展子上遇到你把你带回来那天?”
苏谨心听到“石磊”的名字,僵了一下,抬眼偷看严镇。
严镇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我要吃醋也不趁这会儿呀——你先说,是不是那天?”
苏谨心咬住下唇点点头。
抓着严镇衣角的手又绞紧了一点:“我……那个……”话没说完眼角就红了。
严镇吓一跳,赶紧把苏谨心搂紧:“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乔逸之有对象的,都一起十好几年了,你不也见过么?他身体不太好,那天晚上突然发病,逸之一个人处理不了,才喊我去帮忙的。身上的味道是逸之给那人熏的熏香,安神用的。抓痕也是半途不小心……如果……那个什么,抓痕不应该留在手臂上啊……”
严镇轻声地解释,语速很快,语调却很柔和,说两句还要看看苏谨心的反应。看苏谨心渐渐缓过来了才偷偷松了口气问:“怎么?不信我?”
苏谨心乖乖地靠过来环住他的脖子:“您说的话我自然是都信的。”
可语气并不很高昂。
严镇想了想前因后果:“你那天晚上没睡着?”
苏谨心眼神闪躲。
“就是为着这个,第二天一早就跑?”严镇又问。
苏谨心不敢看他。
窝在他颈窝里毛茸茸地点了点头。
严镇顺了顺他的后背:“吓坏了?以为我有新欢不要你了?”
苏谨心没答,环着严镇脖子的手收紧了一点,细声细气地哼了一声:“对不起。”
严镇把他从怀里掏出来,捧着他的脸问:“怎么忽然又道歉了?”
“嗯……”苏谨心眼角有点红红的,神态却很认真,一板一眼地说,“……我什么都没问您,就胡思乱想冤枉您,然后自顾自地跑走,害得您这样担忧又伤心,还瘦了。”说着又下意识地又摸了摸严镇的腹肌,“还有……明明说了要努力一点站在您身边的,结果遇到事情还是立刻逃跑,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最后还是您来收场……什么的……”
“这样啊。”
严镇信口答——他一心只想着,这件事从苏谨心的角度来看该是什么样子:午夜接到电话出门的情人,消失了整整两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陌生的味道,还有抓痕……他想到电话的内容,想到自己的态度,想到苏谨心那天的眼神,越想越心疼。彼时苏谨心和他还是那么不对等的关系——苏谨心得有多慌乱多害怕呢?
便很心疼。
又自责。
后悔太迟钝。
全然没料到苏谨心会先道歉,态度认真,理由充分,彻头彻尾是另外一种思路。就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谨心小心翼翼地观察严镇的反应,字斟句酌地回答:“是的。以后不会了。我会改好的。嗯……最少不会立刻逃跑,会先问您一声……”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一次怎么算呢,”严镇看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逗他,抬手夸张地捂住心口,“小心心冤枉我,我受到伤害了。”
苏谨心听严镇这么说,立刻紧张起来。可又一看严镇促狭的眼睛,就知道是闹着玩,于是也笑了,乖兮兮地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做了一个“请逮捕我”的姿势:“您惩罚我吧。”
“这么乖?”严镇单手就抓住了苏谨心一对小细手腕,向前一步,把苏谨心整个人笼在自己的阴影里。
苏谨心顺势软绵绵地窝进他怀里,悄声说:“一直乖的呀。”——故意把气吐进严镇的耳蜗里。
严镇被他撩得半边身体都酥了,一把把他抱起来:“自己说认罚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的。”苏谨心主动用腿缠紧严镇的腰,整个人严密密地贴在严镇身上,声音通过薄薄的胸腔传过来,“我明天不打算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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