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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这贼眉鼠眼每天夜里,都在青楼里流连,不但去过时花馆,还去过……”
李景隆一脸黑线,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被人耍了,这个家伙,莫非只是个市井无赖,骗了自己五百两银子去胡吃海喝,逍遥自在吗?很可能,极有可能,他承诺自己做大买卖,还和自己打赌,结果忽悠了自己五百两银子,夜夜笙歌,这哪里是做什么买卖,简直就是把他李景隆当猴子耍。
不过……
李景隆很是高明的淡淡笑了笑。
他告诉自己,自己绝不能气急败坏,不能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然后气的跳脚,他要淡定,他要沉着,要有智珠在握的从容,否则明天整个南京城的贵族圈子里,自己就会成为人傻钱多速来的笑话,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显得很是沉稳的喝了口茶,然后呵呵一笑,道:“你懂什么,高人行事,自然和别人不同,反正还有二十天的功夫呢,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里在咆哮:“狗养娘的混账,若是敢糊弄本公爷,本公爷阉了你喂狗!”
脸上又轻描淡写的哂然一笑:“你看看你吗,哪里有一点泰山崩于前的气度,平时本公爷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哼,一群混账东西,这点小事就慌了手脚?叫人盯着就是,管他做什么,不过,本公爷和他打赌的事,尽量少张扬出去。”
来禀告的乃是个管事,管事苦笑道:“早就传开了,却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
李景隆老脸抽搐了一下,恨不得跳起来骂娘,他用尽了一切的毅力克制住怒火,长吁了口气,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哦?外头怎么说的?”
管事吞了吞口水,道:“小人不敢说。”
“你说!”李景隆斩钉截铁。
管事期期艾艾的道:“魏国公还有上高候他们再四处嚷嚷,说公爷上了一个小贼的当,还说公爷……”
“好了,不要在说了。”李景隆的手在发抖,他知道还有很多的难听话这管事没有说出来。
“你下去吧。”
管事告辞。
厅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李景隆终于忍不住了,恨恨抄起手里的茶盏,要狠狠摔下去,结果茶盏在半空挥舞到一半,他又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可恨啊可恨。
李景隆突然发觉,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打赌了,这涉及到了自己名誉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所谓名誉早就和擦过屁股的草纸一样,不过被人笑话办事不力是一回事,被人笑话是个浪荡公子爷也是一回事,可是被人笑作是傻瓜,被一个市井无赖随意糊弄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李景隆对那位传说中的贼眉鼠眼又恨不起来,他现在反而心里在高呼佛号:“阿弥陀佛,贼居士可千万莫要是骗子,千万不要。”
郝风楼出名了。
他之所以出名,与其说是因为他在青楼里的惊世骇俗的表现,还不如说那一份赌约。
也就是因为李景隆赫赫有名,比如这厮人憎鬼嫌,御史清流看他是奸贼,勋贵子弟们没和他少为女人争风吃醋,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也都对他咬牙切齿,一个如此纯粹的坏人,如今却和另一个叫做贼眉鼠眼的家伙立了赌约。
人都有某种美好的愿望,至少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的美好愿望是这位贼眉顺眼最好把李景隆这个混账坑了,如此一来,大家又可多了一个谈资,多了一个笑柄。
于是乎,有人在议论李景隆是如何上当受骗。也有人在议论这位口称是贼眉鼠眼的家伙年纪轻轻,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一个月挣来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便是顶级的豪门,也绝对不会忽视这么大笔银子,许多人想看李景隆的笑话。
已是一连过去七天,郝风楼一大清早从秦淮河那边回到下榻之处,他回客栈的时候,已看到有人探头探脑的盯梢他,郝风楼并不以为意,知道这是李景隆派出来的人。
现在的李景隆便如架在干柴烈火上,已经逼到了墙角,这正是郝风楼需要的效果。
像李景隆这样的人,你若说他是个重视清誉的人,那是瞎扯,可要说他完全没脸没皮,又不能一概而论,这就好像有人可以接受别人骂他贼,但是绝不能接受别人骂他是流氓,李景隆也是人,人就有弱点,李景隆可以接受别人骂他游手好闲,但是绝不能接受别人骂他蠢,这是底线,也是李景隆的软肋。
只有舆论将李景隆逼到了墙角,那么郝风楼才能成为李景隆的救命稻草,这种放线钓鱼的办法,原本是师傅他老人家教授自己专治各种不服少女的,现如今不得已,只能用在这位公爷身上。
回到客栈,郝风楼并不急着去睡,而是拍了凌雪的门。
房内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郝风楼见凌雪一副哈欠连连的样子,道:“凌雪姐姐还没有睡?”
凌雪嗔怒道:“我睡了。”
“你没有睡!”郝风楼断言道:“你看,你眼圈都出来了。”
“有吗?”凌雪只得道:“你整日这样游手好闲,燕王殿下可还等着城中的消息。”
郝风楼进了房,凌雪侧身放他进去,郝风楼道:“我想喝茶。”
凌雪犹豫一下,还是给他斟茶来,苦叹道:“你既然和李景隆打了赌,可是为何拿了他的银子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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