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过一些琐碎旧事。回到现实,如同他大略估算,日正当头的时分,铁皮屋外准时响起大门拉开的声响。
罗森伏在门边,瞬间绷紧了身体。手中死握一把他在仓库藏了许久的瑞士军刀。
何如的步伐依然轻盈,但他似乎扯着另外一个人。门外的脚步声拖在地上行走,有女性的抽泣声。该死!罗森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推敲。从细微的声响判断,何如的行走节奏并不流畅。
他在前,女人在后、他在后,女人在前……
是后者。他会因此而刺不中何如的!
铁皮屋的门也即将被打开,罗森来不及藏,便把军刀快速按进口袋里。原本紧绷如弦线的身体快速放松,每一寸肌肉,都回到最自然的状态。
啪!何如推门而入。
他前面走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纵然矮小,也确实挡住了那人胸腹的部份。罗森暗自咽了口唾沫。盯着似乎因他太靠近门边而面露些许讶然的何如,视线对上,后者反射地扬起唇角。
「早安呀,前辈。」
罗森并无动作。对方松懈警惕,推了女人一把。女人跄踉地往前了几步,侧过头,「咚」地一声跪倒。
何如拍了拍手,悠哉地掏出烟。罗森慢慢移动搁在身后的手指,一公尺,他离对他缺少防备的目标只有这样致命的距离。
指头碰到了刀锋,顺着锐利的触感摸到了刀柄。呜、呜嘎……女人还在哭,罗森瞄了她一眼,对上的那双眼睛深陷于两个黑洞中,像具骷髅般,张大的嘴露出发黄的牙齿,猛然,她从齿间迸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有刀!」
拉长的尾音拖出一串粗哑的音节。何如的笑容凝结了,还没抽上半口的香烟,下一秒已从他手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口袋□□,上膛、猛扣扳机,炸开的枪响却出于控制外地扬高,从屋顶擦出喷溅的星火。一颗子弹随着反射线弹回地面,不偏不倚,戏剧化穿入女人张大的口中。
罗森出现在何如眼前,那记踢击不但让枪口偏移准心,还踢断了对方的腕骨。慢了半拍,手腕的剧痛才传达至大脑,何如的太阳穴随即又挨了一记重踢,□□脱手,他整个人跟着摔到地上。
砰!后脑撞上门坎,他的右手弯曲变形,位移的骨头突出了皮肤。罗森当然不会就这么罢手,只见快速落下的刀锋,何如在有限的空间内勉强翻了半圈,才险险避过。
余光扫见那白色的身影,沾染腥气,恍惚才是应有的样子。从头到尾罗森脸上都带着僵硬的冷漠,今天,是他会拿到离开这里的资格。
后退半步,他像在等何如自己爬起来。高高在上地注视猎物,手里的猎刀隐隐反光。
剧痛传遍全身,何如换了几次气,用完好的那只手撑起身体。砰!随之而来的猛踢瞄准他的右胸,「呕」的一声,他维持住了平衡,嘴里却冲出了一股子血腥。
他还能打,但再对峙下去也能预见最后结果。不需要归结,一开始便就如此,何如知道、他从很多年前就知道,他永远不如罗森。
没再试图移动。
慢慢抬眼看向杀手前辈。他想,也许人人都能成为那位黑色死神。但只有那个人会撑过所有折磨,重伤再爬起,卸下漠然背后、还是同一张脸。
「喂喂,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何如突然无声地笑了。
他呸出血沫,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肘撞向刀口,断手硬是朝罗森挥出拳头。对方矮身一躲,将右腿扫出。何如失去重心时顺势下压,却把肘关节撞向刀锋,再次跌下去以前,刀尖刺入他的软骨组织。
他改变身体的角度挡开罗森,如同草船借箭,但他用的可是自己的肉身。
短刀易主!
罗森被迫放开刀柄,他没料到这一着,取舍之下决定先拉开距离。何如忍痛以手臂拨出武器,刀锋在他臂上拉出长长的口子。短刀落地后被他闪电般地出手拿起,反转手腕反指向原本的主人。
大量鲜血喷得满地都是。罗森一脚往后,脚跟碰上了女人的尸身。他摆出架势准备应付何如接下来的动作,刀尖抬起,他的双腿正要蹬出……
寒光骤然闪现,接着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人极为错愕的一幕。
何如把手里的刀锋,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脖颈!
甚至可以听见金属削开神经与血管的声音。咕噜的水声、血水浸入气管的呛咳,在这瞬间,罗森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何如慢慢倒下,颈动脉喷出的血像不要钱的廉价颜料一样大片散开。罗森的脸颊也溅上了温热血珠,他瞪着何如,那家伙在他眼前,自杀了。
「咳、在下……还是不愿意……死在前辈手上。」
这是他最后吐出的话。没有马上断气,血足足流了两分钟,罗森才见到何如放大的瞳孔。这人临终居然还在笑。
「你妈的懦夫!」
罗森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忍不住大骂,结果只有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铁皮屋里回响。他顿时气结,一屁股坐到地上,血水扩散的速度变慢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出现一个个小水坑。
他不禁望向卧倒在血洼中央的何如。妈的,结束了,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或许该花几分钟为自己感到高兴,毕竟他好久没这么畅快过……或许吧。罗森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喜悦,他想了想原因,可能是因为被关太久、外表又变成这副白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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