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翻盖。“喂,那位?”
“是我,孙杰。大同,你赶快到店里来一趟。我在这等你。”
“什么事?”
“别问了,来了再说。”
又是深更半夜。颜大同扣上翻盖,小声骂道,“神经病。”
“怎么啦?”身旁的吴璐璐问。
“没事,你睡吧。别吵醒儿子。我去店里一趟。”
“这么晚?”
“你别管。”
颜大同套上毛衣,穿上羽绒服,拿上钥匙出门。从他家开到汽车城,不堵车20分钟,夜晚更快。两点五十六分,颜大同用遥控钥匙开启黄色的起落杆的时候无意识瞥了一下仪表盘。紧接着,后面有辆车跟着开进来。颜大同在停车位停下,后面那辆车却不进停车位,直接奔向后面的车间。颜大同慢悠悠地下车,朝车间走去。
“颜总,您怎么来了?”保安小吴和小宁从值班室跑出来打招呼。
“没事。你们去睡吧。一点小事,弄完就走。没你们的事。”颜大同乐呵呵地说。
俩保安前后看看,也乐呵呵地打回转,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大同,这边。”孙杰站在车门边朝他招手。
“怎么啦,孙哥。”
“有个朋友的车出了点事,你给整整。天亮要开走,工钱加倍,辛苦你啦。”孙杰和气地说。
颜大同低头看,驾驶座上坐着一人,没有和他打招呼。“不用加倍。帮忙而已。”颜大同一面说一面开启车间的卷闸门和里面的大灯。
保时捷徐徐开进车间,停在工作位上。然后颜大同把卷闸门关上。空旷的车间里只有他们三个。驾驶座里的人下来了,脸色发白,孙杰不给介绍,颜大同便不问。
“大同,你看这车能给修修不?”
保时捷出了车祸,外观没有大的变形。但是发动机罩上有撞击的痕迹,右轮前方严重扭曲。颜大同上下检查一番,建议先清洗车身上的泥巴,再换配件。
“这样,孙少,您和朋友先到沙发上休息一下,我把车先开去清洗,然后再回来换零件。清洗大概要40分钟。从内到外的那种。”
“里面不用洗了。”驾驶员突兀地说。
“行,那就30分钟吧。你们休息,剩下的事我来搞定。”颜大同伸手问驾驶员要钥匙。那个将近40岁的男人颤抖着把钥匙递给他。孙杰朝他使眼色,颜大同微微点头,意思说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洗车间采用全自动化技术。颜大同把车停在入口处,下车,走到墙壁边,合上闸门,开启机器。轰鸣声立刻充满整个车间。
“不行!快停下来。”那个男人神经质地站起来,冲进雨里大叫。
颜大同听不清那人在叫什么,但是他知道事情不对。他不得不把车倒出来,然后下车,断开闸门,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不行!不行!”那个男人连连摇头,重复着不行两个字。
“胡哥,怎么啦?就是洗车而已。你别怕。”
“声音太大了,太大了。”
孙杰看看那个胡哥,又看看他,为难地瘪瘪嘴道,“那就手洗吧。”
一群卧槽马从心头跑过,颜大同把车停在一旁,接上水管,亲自动手当小工。一年多没干重活了,颜大同的皮肤也变细了,肩膀也瘦了。一个回合下来,他感到腰酸背痛。还没来得及抱怨,目光瞥见沟里的水似乎泛着红色。前车轮胎上继续在滴水,泥巴冲走了,淡红色却出来了。颜大同的父亲颜止是刑侦专家,他说过即使用水冲走了明显的痕迹,也冲不走细小的分子。只要用仪器扫描,物证仍然显而易见。颜大同侧脸瞅瞅沙发上的两位,随意拿起地上的新毛巾擦拭轮胎,然后瞄一眼车牌号码。把前车挡泥板换掉,再修复发动机罩上的痕迹,一切搞定,5:42。
第二天,颜大同买来五份报纸,仔细查看,没有任何致命车祸的报道。之后一周,还是没有相关报道。颜大同疑惑地放下报纸,想想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尸体尚未被发现,要么已经私了。这可就令他为难了。万一是前者,他是说还是不说?不说,那可是条命;说了,他的命又怎么办?如今黑道和神道流行,警局的力量不够。一发命案,任局就头大。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此他父亲颜止心脏病突发去世后,那个一级警司的职位至今空缺,没人愿意来这不景气的地区里面的不景气部门。一个月200到500不等,还要冒生命危险,谁干呀?警察是个光花钱不挣钱的行当。大环境不好,市里领导恨不得把相关单位压缩压缩再压缩。所以任局在内部会议的口号是:拜托诸位,下班时间不要穿制服。上面没有钱,打破了头,只能打白条。只要不出命案,诸位还是待在警车里比较好。”
六天后,颜大同实在睡不着觉,咬咬牙,偷偷回城东,让母亲把任局请到家里来聊天。任局听后,把毛巾收下,记下车牌号,然后说,“行。你先回去。我这里有备案就行。”
“可是任伯伯,万一有人问起来,您可不能说是我说的。我可惹不起孙家。”
任局嗔怪道,“你这是什么话呢?你惹不起,难道我就惹得起吗?放心,你伯伯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不会漏你的底。不过,大同,你以后有什么线索都要来跟我讲。现在市面上越来越不太平。局里的力量有限,你就做我们的线人吧。咱们单线联系,这样安全。”
“没问题,任伯伯。那我的命可就交给您啦。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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