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给沈沫的电话还是他自己亲自打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从未这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这么软弱,这么无能,竟然连面对自己亲手做的这个决定的勇气都没有。
而面对这样的秦晋,像是猛的一下被秦晋一股脑儿的给自己丢过来的种种讯息搞得懵了,一瞬间正准备迈步进门的沈沫也是情不自禁的便收住脚步屏住呼吸。而后,也是隐隐的觉察到了气愤的不同寻常,更因为根本就还没弄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下意识的,沈沫不由得将疑惑的、震惊的、暗含迷茫的投向了秦晋,怔怔的回望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原本就没有任何胆量,也没有任何把握,于是虽然接收到了沈沫的目光,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也是面如土色的,秦晋还是定定的顿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沈沫的反应,等待着沈沫的判决。
其实在这令人恐惧不安的未知的静默之中,有那么一刻秦晋也是准备鼓足勇气走上前去的,走上前去向他解释这一切,但是不自觉的紧皱眉头咬紧牙关,想了一想,秦晋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但饶是如此,他却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自己全身的肌肉绷得有多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沈沫平时是那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今天却是反常的一言未发——当勉强镇定心神打量过房间一圈,目光在房间正中的那张凌乱的大床和秦晋一干人等的脸上一一停留之后,尤其是当眸光一触上丢在床脚的那件秦晋昨天还穿在身上的显眼的黑色西服外套的时候,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堪入目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沈沫的心跳倏地开始加快,呼吸开始急促,一张刚才还带着些微的呆愣表情的惨白的脸孔也开始因剧烈的愤怒和厌恶而变得通红。
鼻翼急促的翕动着,两边的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个不停,无意识的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一只脚也同时跟着提起来,沈沫脑海里涌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扑上去给那个正惊恐而茫然的望着自己的男人一拳。但是当眼角的余光再淡淡的划过秦晋背后隐藏着的那两张脸的刹那——耿洛那泫然欲泣的、柔弱无辜的脸,和杜子牧的那一张充满了正义感的、隐含着嘲弄的脸,从牙缝里蓦地挤出一丝突兀的、古怪的冷笑,沈沫霍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转身退出那间他连进都没有进去的房间,顺着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直直走向电梯。
一步一顿的,沈沫的脚步放得很沉重,也很缓慢,与他刚才来的时候的那种迅速的、急切的步伐截然不同。其实他也暗恨自己为什么步子不能放得再快一点,腿不能迈的更大一点,只是,完全没有办法,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如此。两腿上就像是同时注满了铅,他对此有心无力。
每一次的抬脚,沈沫都不自禁的有一种把自己的脚从沼泽里拔出来的感受,他深切的觉得此刻不是踩在干燥平坦的地毯上,而是踩在一滩齐腰深的烂泥里,他想要把脚、把他的整个人都从这摊烂泥里解放出来的,但是每个下一次的迈步,他却又总是会失望的发现,他不但没有脱离这摊烂泥,反而还可悲的在这中间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每一次的提脚,都比前一次更费劲,也比前一次更叫人绝望。绝望到,他已经没有心力在与这种巨大的、惯性的束缚力对抗。
可是他却又不能不走,因为一直不懈的往前走,也许他还有得救的希望,而假如一直停留在原地的话,说不定身边的沼泽马上就会像一条毒蛇一样的缠住他,拖住他,越缠越紧越推越深,直至灭顶。
所以深一脚浅一脚的,就算痛苦,就算困难,可他也还得继续往前走,还得继续拼尽全力的与这种邪恶的力量对抗。
而且尽管胸腔里的那颗心因为突如其来的、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巨大的痛苦而跳的快到似乎想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两只原本干涩的、木然的眼睛里也在行走的过程之中不知不觉的便蓄满了滚烫的泪水,几乎是随时都能从眼眶里不顾一切的滚落出来一样,但是与沈沫的内心深处,虽然他还不曾觉察,但是另一种类似麻醉剂一样的东西却也在不停的积蓄着力量,不断地一点一滴的、持续发挥着作用——
那就是原来如此的、认命的、屈服的感觉。
沈沫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这就是他古怪的预感,原来这才是属于他与他之间的最终的结局!真的,比不了耿洛,斗不过耿洛,他认命了,也屈服了,反正原来他们就是一对儿,原来他们就应该在一起,看,这才符合童话的结局嘛!纯洁无暇的白雪公主最终和王子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从中作梗的小丑则被打回原形三振出局,这才真叫他妈的可歌可泣荡气回肠呢!
说实在的,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他这个中途搅和进来的算什么呢!算个什么东西!真是傻的可以!还是早点该干嘛去干嘛去吧,别跟这儿丢份儿了!
胸口疼得都快要炸开了,然而用这样阿q的想法一路上不断的宽慰着自己,麻痹着自己,沈沫也就还能够勉强的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既然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命中注定,那么自己今天的这个下场,似乎也就不显得如何可耻如何丢人了。
而且这样想着,心里面的那种沸腾的冲突不息的痛感似乎也就没有怎么难以忍受了,反正从头到尾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多余的小丑,反正一切都是自找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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