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你别打幺儿了,你看幺儿肚子都流血了。”
柳海跑过来掀开柳侠的布衫一看,吓的哭了起来:“妈,你快来看看,幺儿肚子上一个大窟窿,伯,幺儿肚子上一个大窟窿,大哥啊……”
柳魁一路狂奔回家,柳葳发烧,已经开了药他知道应该没多大事,可是柳侠……
柳侠出生的时候柳魁十六岁,虽然柳侠刚满一岁他就当兵走了,可这些年,他对柳侠的感情可以说是如父如兄,柳侠是个费力的,但他就是心疼,对几个弟弟他都心疼,可最疼的还是身体单薄的柳凌和最小的柳侠,秀梅经常跟他开玩笑说,他疼幺儿比小葳和小蕤加起来还多些。
柳魁觉得他疼自己的弟弟们和儿子一样多。
猫儿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直伸着胳膊想往柳侠那边去,这会儿听到柳海哭,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被柳长青抱回炕上的柳侠,伸出小胳膊:“呀呀——”然后像感觉到了什么,嘴一瘪就哭了起来。
柳侠蜷缩着身体对柳长青说:“伯,我没事,奶瓶碰到石头上烂了,肚子剌了一下,没事,我看过了,不深,长几天自己就好了,猫儿,不哭,猫儿来,小叔抱,孩儿,不哭不哭。”
猫儿坐在柳侠的臂弯里,笑了一下,随即小嘴一瘪,又“哇”的一声哭起来。
柳侠给猫儿擦着泪:“猫儿最乖,猫儿来,亲一下小叔就不疼了。”柳侠冲猫儿伸出脸。
猫儿抽噎了两下,满脸鼻涕眼泪的趴柳侠脸上亲一下,又大哭起来。
柳魁冲进屋里,满头大汗的看柳侠肚子上的伤,肚脐右边大约四寸长的不规则伤口,呈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围着肚脐,因为是瓶子碰在石头上烂了后柳侠的身体又压上去,所以伤口很深,向外翻裂着,看上去非常可怕,经过一晚上,已经有了点感染的迹象,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好几个。
柳魁弯腰去抱柳侠,柳侠看着柳长青:“叫猫儿跟我一起去。”
柳长青说:“这么热的天,他跟着也是受罪,你快点去吧,治好了回来天天看着他。”
柳侠看看回来后一直站在窑洞口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柳长春,摇摇头:“不让猫儿去,我也不去了,我知道没事,过几天自己就长好了。”
秀梅在院子里已经把架子车上铺好了席子,着急的对着屋里喊:“柳魁,快点。”
柳侠看着柳长青:“我知道,您想趁着我不在家把猫儿给寻出去,伯,您谁都别想把猫儿送走,您要是嫌弃猫儿命硬,我领着猫儿走,俺俩去要饭我也不会叫猫儿跟着后爹后妈。”
柳长青把猫儿抱起来:“走吧,猫儿跟着你去卫生院。”
柳魁二话不说抱起了柳侠:“咱伯说过猫儿是咱家的孩儿,啥时候都不会寻人,你连咱伯咱妈都不信了?”
柳侠不说话,一给放到架子车上就先伸手抱哭着撑着向他伸手的猫儿。
他从来没有不信过爹娘大哥他们,但这次他就是不能把猫儿自己搁家里头,今儿的事跟以前都不一样,这次伤的是柳葳。
柳侠具体说不出什么,但他知道,小葳和小蕤出事,和其他人不一样,跟柳长青受伤,还有柳侠自己受伤都不一样。
孙嫦娥和柳长青不会计较自身的苦难,但却不会无视家里其他孩子的安危。
还有二叔柳长春的态度,猫儿从根儿上说算是柳长春家的,出了昨夜黑的事,柳长春肯定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柳葳和小蕤就是这边的孩子,这是生下来就注定的,唯一能改变的就是猫儿。
柳侠害怕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
王君禹从柳侠的伤口里挑出了三块不规则的玻璃,一块有拇指肚那么大,两块西瓜子那么大,他又反复查看了几遍,确定再也没有遗漏的了,才开始缝合。
柳侠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但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给王君禹当助手的赵院长对柳魁说:“打过麻药这么长时间也够呛,这孩儿要是搁解放前能当地下党,真吃在乎。”
柳魁坐在床沿摸着柳侠的头,只轻轻说了一句:“俺就想叫他平平安安的。”
猫儿躺在柳侠左臂弯里睡的很香。
柳长青让柳葳和柳侠都送卫生院的决定是正确的,小葳不是简单的受凉发烧,他前几天就一直有点咳嗽,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肺炎,如果只在家吃一点退烧止咳的药,会很危险。
叔侄俩住在猫儿前些天住的第七病房,一起打吊针。
柳魁和秀梅他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孙春琴从来没有进过柳侠住的病房,
王君禹从头到尾负责柳侠和柳葳,不值班的时候他也住在这里,每天早上准时过来给柳侠换药,柳侠和小葳的针都是小敏来扎,真的像小焦说的那样,从来不扎第二针。
这次住院柳侠他们特别遭罪,卫生院周围荒草湖泊,前面通往望宁大街的地方长年都是臭水坑,蚊子多的能把人吃了,又不能洒敌敌畏,柳葳不敢闻那呛人的味道。
再一个就是热,柳侠让热得除了凉水啥都不想吃。
猫儿出了一头一身的痱子,可如果不挨着柳侠他就不睡,柳侠心疼他,总是搂着他睡,所以柳侠的胳膊和肩膀、脖子也都是痱子。
王君禹给他们拿过来一个木盆,每天晚上小孟会给他们烧一锅开水,秀梅给柳葳擦澡,柳魁给柳侠和猫儿洗;小焦给他们送了一包痱子粉,猫儿和柳葳每天都被扑的白乎乎的,可柳侠看着猫儿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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