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儿去罗各庄一趟吧,打听一下到底咋啦,说啥也不能叫柳茂出事。”
柳侠牵着猫儿走了过来:“伯,哥,今儿后晌建宾走哩时候,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长兴叔今儿黑可能也回来祭灶哩,去问问他吧,别叫俺大哥往罗各庄跑了。”
柳魁说:“不用等明儿,我现在就去找长兴叔去。”说着抬脚就走。
柳凌跑着赶了上去:“大哥,等我一下,咱俩一起去。”
回到自己住的窑洞,柳侠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再不待见柳茂,柳茂也是他原来当亲哥哥一样相处了十年的人,他也不想让柳茂出啥意外,而且,那天他和柳茂一路回来,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他看到柳茂头上这几年时间就那么多白头发,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柳茂是那种外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的长相,可现在,柳侠感觉他比大哥柳魁还要大好多。
柳魁和柳凌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柳侠正好给猫儿读到圣地亚哥和鲨鱼搏斗那段(老人与海),听到声音他对猫儿说:“小叔去找大爷爷有事,最多十分钟就回来,你乖乖等着,小叔回来接着给你念。”
猫儿正窝在柳侠怀里听的入神,不情不愿的挪出去,拿起书看着柳侠。
柳侠披上棉袄裤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堂屋灯还亮着,他跑进去,柳长青和孙嫦娥都在,还有柳魁和柳凌、柳海。
柳凌看到他那两条光腿,赶紧让他坐炕上用被子给他包着。
柳长青他们没受柳侠的影响,柳魁给柳侠掖掖被子继续说:“柳茂可能攒哩钱不够,就啥不结婚,俺叔就把钱又给了柳茂,柳茂也已经还给单位了。
长兴叔说他后来听旁边哩人说,那个出纳给刘冬菊说这个事哩时候,她当时没有闹,还冷笑着说,‘只要他有本事还,想借随便借,我才不稀罕管他那狗屁闲事咧’,话说哩好像他跟小茂不是一家人一样。
说过这话几天,刘冬菊就又回娘家了,不过这回住哩时间短,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回来后跟以前不老一样,以前她就是整天吊着个死人脸摔摔打打,要不不说话,要不一句话不对就撒泼乱骂。
这回不知道咋回事,不摔东摔西吊着脸给别人看了,自己坐着发愣,楞一会儿就自己跟自己说话,有时候还咬牙切齿哩好像在和谁吵架,跟神经病一样。
就那样过了三四天,不知道咋就又忽然发起了疯,那天晌午,小茂下班一回到家,她就对着小茂又叫又骂,开始时好像还跟那五百块钱有点关系,说小茂把她娶回来了,她是啥样哩人小茂也得认,也得养活她,说小茂跟她结婚后,她一共也没花过小茂五十块钱,小茂居然敢一下拿出五百给别人。
后来骂哩完全莫名其妙,旁边哩人都听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要不是小茂,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她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小茂给害哩,她骂骂哭哭,越闹越厉害。
小茂刚开始一直没理他,自己去食堂打了饭坐院子里吃,可刘冬菊泼哩狠,她把小茂哩饭碗给扒拉到地上,跳着脚地对着他骂,小茂这时候还没搭理她,饭也没吃,就又去地磅那里上班。
刘冬菊真是泼妇惯了,她居然不依不饶哩一直撵到地磅那儿,也不管路上还有恁些人,也不怕排着队等过磅哩司机们看笑话,跟疯子一样对着咱小茂骂,最后还连咱家哩人一起给骂上了,结果小茂恼了,过去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长兴叔听别人说,刘冬菊被扇哩躺到路边哩煤灰里,脸都肿了。
她恁泼,啥时候吃过这种亏?可小茂是真恼上来了,她想打又打不过,就跑到小茂矿上领导那里,又哭又闹,闹腾哩人家一个楼都没法办公,矿上领导让人把小茂叫过去,说让他先不要上班,把家庭问题解决好了再说。
小茂过去后,当时就拉着刘冬菊要去离婚,刘冬菊又是撞墙又是说要喝药,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最后她把娜娜扔给咱小茂,一个人回了娘家。
第二天她娘就来了,接着跟咱小茂闹,说咱小茂是嫌弃刘冬菊生哩是闺女……”
柳侠恼了:“二哥咋恁窝囊废哩,一个赖娘们也收拾不了,一顿打哩她半残废,看她以后还敢没事找事不!”
柳长青沉下脸:“大人说话你别插嘴,回去搂着孩儿睡去。”
柳侠还想再听几句,但柳长青看着他,柳魁就不说话,他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知道了还是因为刘冬菊的事,柳侠就不再关心了,他如果听到后面,知道刘冬菊又怀孕了,肯定不会这么不当回事。
柳侠不知道,柳茂回到罗各庄,听到的就是刘冬菊在娘家割腕,被送到卫生院的消息,他只好放弃了离婚的计划。
二十四,家里的卫生打扫完,柳家几个成年的男人换了干净衣服,提了礼品,由柳长青带着,一起去看三太爷,今年的救济粮比往年都多些,柳家岭的人不用担心会饿死,但大部分都是粗粮,柳川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按柳长青的要求给三太爷买了二百斤白面给送过来了。
挖窑洞的活祭灶那天下午正式停工,是柳长青下的命令,孩子们懂事孝顺想帮他多干点,但他不想孩子们辛辛苦苦在外面上了几个月学,放假了回到家还要整天忙碌干活,连一天轻松的日子都不能过。
今年冬天风多,羽毛球没法玩,在院子里如果不是做强度非常大的活动会很冷,停止挖窑后,柳侠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子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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