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欲言又止,求助的看向孟达。
魏霸这句话有歧义,就看你怎么理解。
首先,目前将从房陵出兵的命令还处于绝密阶段,按理说,除了孟达、宗预和魏风三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够资格知道这项任务。他们当然可以从各种蛛丝马迹来猜想,也可以从某些渠道得知,但是这此猜想是不准确的,那些渠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不合法的。邓贤就属于这种通过不合法的渠道得知的消息,那么魏霸就要反问他,谁告诉你的?
这当然直指孟达。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们的消息是不准确的,谁说我们要用这几千人去拼命了?你们都听错了。
这个意思,相比于第一层意思要和善得多。这时候,你怎么理解,就看你心里有多少敌意了。如果你认为魏霸是在故意刁难,鸡蛋里挑骨头,你就会从第一层意思来理解,比如现在的邓贤和孟达,如果你认为魏霸没什么敌意,只是在开玩笑,那你就会从第二层意思来理解。比如宗预和魏风。
孟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又无法发作。
魏霸笑盈盈的转过头,向孟达颌首致意。“将军,你久居房陵,对这里的地形最熟悉不过。天下三分,房陵、襄阳、江陵这三地之间,便是天下枢纽,牵一发而动全身。丞相委你以重任,正是出于此。不过,将军虽然能征善战,以这区区七千人,恐怕也无法扭转乾坤吧?”
孟达正在尴尬,听了这话,连忙借坡下驴,哈哈一笑,摇着头谦虚道:“子玉,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我身负重任,夙夜以兴,须臾不敢忘啊。如今曹睿驻在宛城,孙权驻在江陵,我更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七千将士虽然勇猛,却独木难支,所以这才等你和丞相的大军支援啊。只是,子玉啊,丞相……他什么时候才能到?”
魏霸微微一笑,孟达还是抓住诸葛亮不放,这就对了,只要不抓住我就行。“丞相正在往汉中赶,而且他也不会来房陵,他对将军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他把这里的战事交给了将军和讨逆将军,相信以二位的能力,一定能完成重任。”
“讨逆将军?”孟达松了一口气,眉梢一挑:“他要移师房陵?”
“正是如此。”魏霸浅笑道:“讨逆将军为主将,将军是副将,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划分。我想就算是讨逆将军在此,也不会漠视将军的才能。将军,你这次一定能大展拳脚,建功立业,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孟达有些窘。他听懂了魏霸的意思。这是给你的机会,你好好抓住,把自己身上的污点洗一洗,要不然,百年之后,你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刘备?
孟达躬身领命,又向西方拱了拱手:“达愿身先士卒,死不旋踵,定不负丞相厚意。”
宗预满意的点点头。魏霸这次再来房陵,言语周密而犀利,比上次只会动拳头可高明多了,看来丞相派他到房陵来是用对了人。
言语上较量了一番,让孟达知难而退后,魏霸就开始部署战前的准备工作。吴懿率领两万大军还在路上,相关的粮草、军械也没有动,仅凭这七千人,是无法发动有效的攻击的。但是这不妨碍他们预先做好准备,包括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
孟达经营房陵多年,上次又险些被司马懿攻破,更是加了几分小心,他抢修了安桥塞,又远派斥候,深入宛城、江陵一带,所以对魏吴双方的动向都很清楚。诸葛亮决定以他为主,从房陵出击,扰动襄阳,进而震动驻扎在宛城的曹睿和驻扎在江陵的孙权,应该说还是明智的。吴懿虽然身份尊贵,要论作战能力和对这一带地形的了解,远远赶不上孟达的水准。
魏霸先解释了一下这次的战略意图。曹魏主力在攻击关中,关中对他们太过重要,所以他们全力以赴,不惜代价,也要把关中夺回来。可是蜀汉军占了地利优势,死死的扼守着潼关和上洛,仅凭魏国的实力,已经很难迅速攻破。接下来,将是双方拼消耗的持久战。
魏国在拼命的同时,他必然要防着吴国捣乱,所以曹睿不顾去年刚刚吃了孙权大亏的脸面,与孙权讲和,讲明厉害,诱使孙权攻击永安,迫使蜀国两线作战。孙权不可能不知道曹睿的想法,但是蜀汉占领关中,一旦强大起来,对他的威胁也不小,所以,从他的角度来说,就算没有曹睿鼓动,他也不能坐视蜀国顺利的得到关中。
当然了,孙权的心思和曹睿并不完全一样。曹睿是迫不得已,必须夺回关中,而孙权则有心观望,待汉魏双方拼得两败俱伤,他再从中取利。眼下,他对蜀汉的威胁更多的是形势上的,起一个牵制作用。
魏霸没有讲孙权要称帝的事,这件事没有必要让孟达等人知道。
眼下,魏吴两国有共同的目标,但是他们之间也互相提防,这从曹睿进驻宛城,孙权进驻江陵就可看得出来。魏霸在地图上依次指过宛城、江陵和房陵三个位置,最后落在襄阳这个中心点上。
“汉魏吴三国相争,襄阳是重中之重,谁得到襄阳,谁就掌握了要害。当年关侯北伐,汉魏在襄阳大战,结果孙权从背后捅了一刀,致命关侯殒阵,襄阳落入曹魏之手。对我们来说,襄阳就是挡在面前的一座山,对孙权来说,襄阳同样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魏霸含笑看了看四周:“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这里就是三国的肋骨,是痒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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