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撇了撇嘴。她觉得魏霸为一个婢女——哪怕是一个不寻常的婢女而伤心,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正如她的父亲夏侯尚,为了一个侍妾而伤心病故,为人讥笑。可是她又禁不住的羡慕彭小玉和那个夺去了她父亲的侍妾,因为有人为她们伤心。
“你没有必要觉得内疚。她也害过你,一报还一报。”夏侯徽突然说道:“何况她还害了你两次。”
魏霸没有说话,他解下身上的大氅,小心的包裹在彭小玉的身上,将她抱了起来,匆匆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敦武说道:“叫医匠来,叫最好的医匠,让他们都来!”
夏侯徽看着抱着彭小玉狂奔而去的魏霸,愣在那里,浑然没有注意到她突然变成了没有人看守的自由人。她的心里有鄙视、有震惊,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还有一点点失落。
魏霸抱着彭小玉,一路奔回了大营,小心翼翼的把彭小玉放在榻上。彭小玉缩成了一团,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魏霸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腰间拔出短刀,小心的割开了她的衣服。衣服破破烂烂,不少地方已经被血沾在了伤口上,稍微一扯动,彭小玉便疼得呻吟起来。魏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背上的衣服全部割开。
看着那一道道纵横交错,已经发炎化脓的伤口,以及里面蛹动的蛆虫,魏霸倒吸一口凉气。刚刚赶到的医匠们也不禁呆住了,面面相觑,额头上浸出了汗珠。
“还能救吗?”魏霸声音干涩的说道。
“我们……尽力。”医匠们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你们一定要尽力。”魏霸拍拍医匠的肩膀:“我求你们了。”
“参军,我们……我们会尽全力的。”医匠都快哭出来了,声音发颤。他不知道如果彭小玉死了,魏霸会不会杀了他们。
“拜托诸位。”魏霸强笑了一声,走出大帐,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脸,闭上了眼睛。
夏侯徽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着茫然无措的魏霸,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从长安城门口第一次看到魏霸,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魏霸如此无助。在她的眼里,魏霸一直是一只小心谨慎的猛虎,随时都保持着对身边一切的警惕,看起来很温和,其实很危险。郿坞之后,他身上的警惕少了,更加自信,更加沉稳,越发有大将风度,可是现在的他却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担心。
夏侯徽甚至觉得,如果她现在拔出刀行刺魏霸,有五成的机会能够得手。可奇怪的事,她却连一点行刺的想法也没有。
“她不会死的。”夏侯徽低下头,捻着衣带。“她像一棵野草,虽然被踩得稀烂,可是只要根还在,就不会死。”
魏霸慢慢的松开手,露出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夏侯徽。过了片刻,他轻声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夏侯徽强笑道:“她受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我的。”
“谢谢你安慰我。”魏霸吸了吸鼻子,停了一下,又说道:“还要谢谢你的谎言。如果不是你说她出卖我,我还不知道她这么坚强,坚强得像一棵小草。”
夏侯徽眉头一皱:“她不知道你诈降的事?”
“既然她只是我用来骗人的一个壳,又怎么会知道真相。”魏霸黯然一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而你却说是她把我招了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要么你说谎,要么她说谎。现在看到她的伤这么重,我想,应该是你说谎。”
夏侯徽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有些心虚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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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有些怪异,为什么一想到唐三藏同学就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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