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儿有什么特别之处,会让人做神魂颠倒的好梦,所以就把我拉住了……本来我今天要出去采药的呢。”
盛心一半好笑一半认真的抱怨:“他这个人啊,就惯会异想天开。”
“嗯,那……那和你们现在做的事……”
盛心笑不可抑:“他现在可不就在做黄梁一梦呢。他把米淘了,然后放进锅里蒸,接着就在一边闻着煮饭的味道睡觉,说要看看到底他会做个什么样的黄粱一梦。”
“这样啊,”盛安摸摸下巴,“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左右看看,也不管地方了,随便就在回廊上躺下来,“那我也来做一做看好了。”
盛心吃吃笑,拿着搧风的小蒲扇走回盛宁身边去,“那你们慢慢做吧,我看着火,等饭熟了,我会叫你们起来的。可要记得和我说说,你们到底都梦见什么了。”
盛世尘等了一刻,连盛安也不回来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盛心闻着镬里的饭渐渐熟香,脸上露出微笑,忽然间一抬眼,看到盛世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前。
“先……”他压低声音,迅速站起身来,“先生。”
“你们这是做什么?”
炉子边坐一个,地下又睡了两个,这才三月天,睡在穿堂回廊里……简直是找病。
“叫他们起来。”盛世尘声音并不高。
“嗯……”盛心露出为难的神色。
饭香味儿才刚……现在就叫醒他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可是盛世尘一眼扫过来,盛心也不得不挪动脚步。“盛安,盛安……醒醒。”
“唔?”盛安没有醒,倒是盛宁的手脚动了,眼睛慢慢睁开。
他先看到的是盛世尘的一双鞋子。玉白的素纹缎面,鞋口纹着流云连波。
“呃……”盛宁口齿不清的伸过来手,牢牢抱住了盛世尘的足踝,“……还好吧?”
盛世尘俯下身来,秀雅惊人的眉眼舒展着,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老、老婆……”盛宁嘻嘻笑,把盛世尘的腿牢牢抱住,眼睛半睁半闭。
盛心胸口一紧,糟。
盛世尘倒没有怫然变色,只是挑起眉,眼中带着疑问瞄向盛心。
“嗯,盛宁……快醒醒,你到底做什么梦了!还不醒!”
盛宁嘴角亮晶晶的有疑似口水的液体流出来,“我梦见我娶了漂亮的老婆,我老婆长的很……”很像先生这四个字,他终究还是咽下来没有说。
盛世尘微笑着看着他发傻、发愣,发了一会呆,一骨碌爬了起来,“啊,先、先生!”
盛世尘看着他的脸色:真的丰富而善变啊,红,青,白,紫……热闹而缭乱。
“睡的好吗?”
“好,挺……好……的……”盛宁刚才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自己当了天下第一名厨,做的菜没有人说不好吃。还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那老婆长的……长的……
盛心在一旁结结巴巴:“这个,先生,我们闹着玩来着……”
“我知道。”盛世尘耐心的微笑:“玩什么呢?”
“这个,就是,白日做梦……”
盛世尘差点笑出声来。外表再老成稳重,他也有一颗年轻的心呵。
“梦见什么了?”
“那个,梦见出名……还有发财,还有……”盛宁一句话咬了两次半舌头。
盛世尘一笑:“唔,下次要做白日梦,到屋里去,别在穿堂里就睡。”
“呃,是……”
盛世尘心情极好,背着手向前踱步。
盛宁呆呆的看着他走开,嘴角那疑似口水的液体,终于还是沿着下巴滴了下来……
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所发生的小事。
也可以看做是一次厨艺尝试,也可以说成是一次人生体会……
或者,更重要的意义是,某人,终于在这个春天,发情了……
《完》
《并箸成欢》下册
文案:
安静平和,日复一日,盛宁不想再受情感之累,只想把往事留在原处,努力寻找光亮。
而一次意外烫伤,让他忆起当年的噩梦──落到身上的剑、陌生的小师弟,还有那人波澜不惊的神情,依旧原处纠缠。
过去的记忆像火舌在皮肤上舔动,凌迟、煎熬着他。当盛宁决定再次离去时,盛世尘竟然出现了,甚至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料着……
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是否能再次复原弥合?举案齐眉、成双成欢?
……
第十一章
细雨,深巷,一盏在风里摇晃的油纸灯笼。木头招牌被那摇晃的光映得忽明忽暗。
有个男人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巷子中就可以闻到被风吹来的香味,似有若无,明明是闻到了,可是再仔细停下来去嗅,却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走到头,那盏灯笼下的木头招牌上,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沈记汤面。
木门是虚掩的,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男人伸手拍门,里头有个声音说:“请进。”
木门一推就开,是间不大的店堂,一字排开的条桌和长凳都是粗木制的,只是刨去了树皮粗节,刷了一层透明的熟油。
“老板,来三碗汤面,”他停了一下又说:“肉酱给多搁点儿。”
木头柜台后有个人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又问:“姜醋要不要?辣油呢?”
“都要,多多益善。”
那人嘿嘿一笑:“那价钱也得多多益善了。”
汤面是二十个大钱一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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