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双方斗得两败俱伤时,我再出手救那顾景言一命,到时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谢我都来不及,又怎会来怀疑我。”他顿了顿,又道:“他若还是疑我,也是忒没良心了。”
沁儿歪着脑袋,道:“楼主知道有人给他下毒,在下毒的时候去阻止,不也算救他一命?何必弄得这样麻烦?”
“阻人下毒,不过一句话罢了,又有什么分量呢,他又怎么会从骨子里信我呢?”慕雪臣道。“所谓世上恩情之重,不过是雪中送炭,救人于危机,沁儿,你不是江湖中人,这些你不会懂。”
“所以,楼主是想着等顾景言毒发垂死,又与旁人斗得重伤时方去救他?”
“是。”
沁儿皱着眉,心中只觉得一片愤懑,她总觉得若明知那人有难却任其发展,那不就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只是...再想想,她也不是第一日行走江湖,如今又在魔教袭魇宫麾下,那些工于心计,她渐渐也要去懂,去用。
说到底,慕雪臣的狠,慕雪臣的冷,也不过是表明他其实是个聪明人罢了。
“对了,沁儿。”慕雪臣剪了灯花,淡淡道。“此次一行已送达兵谱,任务完成。此后,你便先一人回去总坛,先不要与宫主说明我的去向,只说我暂有私事便可,顾景言那边,我一人前去。”
“楼主不带沁儿?为何?”
慕雪臣瞧着她,淡淡一笑,道:“丫头,你忘了?一派,右颊上纹着门派印文,如今又因为你叛出师门,印文上以红纹表示弃毁,明眼人便瞧得出门中弃徒,我带你前去接近顾景言,又怎会不引他起疑?”
沁儿闻言脸色微沉,她点点头,下意识的用手去抚如墨长发下遮掩着的印文痕迹。
看着沁儿略微不快,慕雪臣轻轻笑笑,揽了她的肩道:“丫头,你又在不开心什么?本楼主最感谢宫主的,便是他将你送到我身边。你这样有才的女子,为何门中那样狗眼看人低的地方苟活一生?跟了我,我自保你金银不尽,一生荣华。”
沁儿听了他的话,破悲为笑的点点头,她抬头看着慕雪臣冰瓷般的一张脸,笑靥如花。
那时她还不知,她注定看不透这男人的心事罢了。
翌日,慕雪臣婉拒了杨尘的挽留,离开了扬州,并于扬州城外包了辆马车,送走了沁儿。
他用内力化出了灵蝶,发觉顾景言并未走远,如今人尚在扬州。
距他毒发还有六日,如今,只需等着罢了。
慕雪臣虽是尊贵之身,但却因甚少出门远行,走在扬州城内,倒真像个孩童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几日之内,他玩过了扬州的大街小巷,吃遍了扬州的特产美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缓下来。不过几日,整个身子好似都胖了一圈,纤瘦的骨架上终有了些圆润,面色却因修习至阴寒功仍是那样毫无血色的苍白。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
转眼,已是顾景言喝下那杯毒茶后的第六天。
扬州城郊,慕雪臣跟着灵蝶一路前行。他知道,最多不过一两个时辰,蛇珠便会毒发,他需要卡在顾景言最是性命攸关的那一刻,出手将他救下,从而顺水乘舟留在他身边,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跟着灵蝶走了很久,最终,他走到一片桃林中。
烟花三月,冰雪初融的扬州最是美。扬州城外一片红粉连绵不绝,十里桃树,十里桃花,是那样勾魂摄魄的暖色的妖娆。似是朱砂点墨笔走龙蛇,熏的人眼中都是微泛涟漪的桃花颜色。
而在这一片红粉之中,顾景言就坐在那桃花树下,吹着一支紫玉长箫。
箫声微扬,吹箫的人也显得是那样的倜傥而又潇洒,箫音漫漫,其中夹杂着一种旷世之外的悠扬于豁达。
顾景言在那里慢慢吹,慕雪臣就站在十丈之外细细听。纵然桃花林立遮去了他的身影,他也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顾景言内力深厚,难免不会对他的异动有所警觉。
索性,慕雪臣并没有等多久,那些要取顾景言性命的人,便来了。
慕雪臣知道,那些人很会察言观色,很是聪明,他也是刚刚看出,顾景言面上已然翻腾着毒气,蛇珠欲发。
桃林之中,此刻从天而降十数名黑衣男子,每个都是利刃在手,黑纱覆面,那十数个人以方圆之势团团包围住了顾景言,似是有意攻其周身,一举歼灭。
然而顾景言却是不慌不忙,他站起身,收了紫玉箫,手中龙色剑出鞘。那龙色也果真不负仙剑之名,剑气锋利,不过出鞘这一轻动之举,剑气便削去了半树桃花,千瓣红粉倏然而落,极是妖娆。
为首黑衣大汉见那龙色剑如此厉害,也有几分惧色,却仍是大声道:“顾景言,今日你便要葬身于此,我龙蛇门今日杀你,不仅是看不过你们那些正道人士自诩正义的嘴脸,也是为了让我龙蛇门名扬天下!哈哈,若是能杀了顾景言,那可该是多大的威风!”
顾景言持剑而立,冷然一笑,道:“只可惜,你们未必杀的了我。”
“若是平日,自然不可。”黑衣大汉朗声道。“只是如今,你已中了蛇珠之毒,此刻蛇珠已发,只要你稍一运功便会毒入心肺,若是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蛇珠?”顾景言微一错愕,随即稍稍运功调息,果真觉得心脉肺脉痛若刀绞,不禁冷笑道:“你们这些蛇鼠之辈,果然歹毒。”
“不歹毒,我们又如何杀得了武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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